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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件事,她甚至連個對不起都還沒能夠對他說。 他又拿出了那顆夜明珠來, 啟唇道:既然你不想聽, 那你就說說, 我贈卿明珠的時候, 是怎樣的場景? 也不知道這顆明珠的事情是不是她自己編纂的。 他剛剛又去了一趟陰月山莊,他莫名對那個地方很眷戀,他再次回到庭院內的薔薇花架旁, 靠在那里希望能夠涌出一些過去的記憶來。 那里的鬼, 精神都不太正常, 他抓了幾個來逼問, 可是他們卻說著不著邊的話,像瘋子一樣。 最為嚴重的,就屬那位穿著淺綠衫子的小姐了。 她沒有辦法出府,可是卻設置了一個幻影,掛在門口的那棵歪脖子槐樹上,讓別人誤以為那是掛在那里的吊死鬼。 所以,他把那幻影給打散了。 他將白日里買的芙蓉玉面糕拿來給她,可是她卻發瘋了一樣在院子里奔跑,還讓他滾出這座山莊。 他無奈之下,只能先出來了。 卻沒想到出來又遇見了她。 姜夢槐一愣,這顆明珠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這得去問真正的江淮花才行吶。 她道:反正明珠我是還給你了,你就別來糾纏我了。再說你以前送我的時候,我就沒想過要收,是你自己一廂情愿硬塞給我的。 他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便毀了它吧。 他手掌收攏,那顆燦亮的珠子就瞬間化為了齏粉。 姜夢槐盯著粉末飄飄然灑下,不敢說話。 之前他便轉身離去了,嘴里鑿著兩個字:騙子。 他不用再確定什么了,她就是姜夢槐。 今夜的事,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姜夢槐看著他的背影,擺擺手,自己也回去了。 *** 花朝節馬上就要到了,段京遙和其他幾個弟子也趕到了洛陽城,他們一路被鬼物纏身,所以才耽擱了這么久才到。 姜夢槐彼時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愜意地吃著點心,靜靜地享受這屬于丹洛郡主的悠哉生活。謝零離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換上了一件干凈的衣裳,那是她讓丫頭們去給他準備的,同樣是一件玄色鑲著銀絲的袍子,因為她覺得他穿起來還挺好看的。 他昨天喝了太多酒,身上都是酒味,不得不換掉之前那件黑袍。 他走至她的藤蘿花架前,將那袋芙蓉糕點放到她身旁的圓形石桌上:給你吃了。 嗯?你不吃嗎?我排隊給你買的呀。 他搖搖頭,惡趣味地道:賞你了。 喲,真是醉了一次酒這氣焰也跟著漲了不少呀。 她抓住他的腕骨,將他的身子往下拉,另一只手拈起一塊玉面糕點喂到他的嘴邊,回擊道:不,本郡主就要讓你吃。 她整個人躺在藤架長椅上,仰面朝上,長臂伸到了他的嘴邊。他被她拉得被迫彎下了腰去,她的淺色衣袖滑下,露出一截如蓮藕般瑩白的手臂。 此時正值春意盎然的季節,春風拂過,她的鵝黃衣袖隨著風兒浮動,一股清香就從身上飄出來,滑入他的鼻端。 她把那塊黃色的糕點喂到他唇邊:吶,賞你吃。 他被逗笑了,張口咬住了那個糕點。 而這時,側面走廊的轉角下跑過來一個冒冒失失的婢女,道:郡主,你的師兄們來了。 結果她看到這一幕,那話語聲就戛然而止。 姜夢槐聽到聲音,立即將謝零離推開,扭頭看到那婢女通紅的臉,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剛剛她和謝零離這姿勢,她一定是想歪了。 謝零離被她推得退后了一大步,捂著胸膛埋怨道:你是不是又忘記了我還受著傷? 不好意思啊,師弟。她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很尷尬地給他道歉,隨即又問向那位婢女,你剛剛說什么?我的師兄們來了? 是的,他們此刻都在前院大廳。 她忙向前院跑了去,經過那位婢女的身邊時對她道:剛才你什么也沒有看見,知道了嗎? 婢女瘋狂點頭:知道了,郡主。 之后她才滿意地離開,而謝零離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他們一起走去了前院大廳。 昨夜下了一點小雨,青石板的地上還沾著濕意,前院的灌木叢中還掛著些許小水珠兒,而那灌木叢前正站著一個小男孩在用枝條挑那水墜兒玩耍。 是昨晚跑出去的趙元寶又跑回來了,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汨盛門的幾位人,曲桑渡和趙阿碧以及兩個屬下。 他們來這兒干什么? 曲桑渡先一步抱拳道:江姑娘,不,丹洛郡主,曲某是特地來向郡主道謝的,感謝郡主這些日子來對元寶的照顧,若是沒有郡主的話,還不知道元寶現在會生出什么事呢。 原來是向她道謝的啊,她差點還以為他是來算賬的呢。 她朝他莞爾一笑:曲門主不必客氣,元寶喜歡跟我親近,我也挺喜歡他的。 旁邊的趙元寶卻一個人悶悶的,低頭玩著水珠兒,不似平日里的歡騰,她好奇地問:他怎么了? 曲桑渡身邊的綠衣少女開口道:我們想送他回無方鎮,可是他不愿意離開,非要說來找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