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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是我把你的消息告訴那只鬼的。當時別無選擇,他抓了師弟威脅我。 可是江淮花卻并沒有談起這個,而是道:你代我去吧。 啊??她隨即搖頭,不行的,那只鬼見過我,會露餡兒的。 她取下了她頭頂的白色紗帽,說:戴上這個。 不行的,我演不來你的。她繼續拒絕道。 而她卻覺得好笑,你不是一直都在演我嗎?并沒有人發現。 姜夢槐還是不想去,你自己去吧,他想見的人是你,他一直都想見你,你為什么不去見見他? 為什么不去?因為她不敢啊。 她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指尖就一直在顫抖,這上面的字跡她怎么可能不認得,那個人的字她少時是見過的,只一眼就能夠認出來。 她根本不敢去見他,更不想見到他,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洛陽城,為什么會突然來找她? 總之,她不想見他。 就當是我請你幫一個忙。你幫我去把他打發走吧。我不想跟他有糾纏。江淮花懇求道,如果不去見他的話,我怕他真的會一直在那里等,所以,meimei,請你替我去吧。 呵,十多年了,你總算是有一次肯向我低頭了。 最終姜夢槐還是答應了,這是第一次她向她求助,她一直都有一顆變態的心,小時候總是喜歡去欺負她,就是想聽見她的一句服軟,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她都是高傲地昂起頭,從不低頭。 而這一次,她竟然為了這件事來向她求助,這樣矮聲矮氣的模樣,看得她心里很過癮。 于是,她決定幫她了。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把他打發了。 謝謝你,meimei。 別叫我meimei,我跟你不熟。姜夢槐抬手打住。 江淮花又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盒子來給她:你將這顆明珠還給他,他會明白的。 她與她交換了衣裳,姜夢槐在換衣服的時候看到身上的那個鬼火令,將它取了下來放在了屋子里,這樣那只鬼就沒有辦法知道她是姜夢槐了吧,隨后她就戴上紗帽出去了。 臨走前,江淮花又拉住了她,同她道:語氣溫柔點。 知道啦!啰啰嗦嗦! 是在說她不溫柔嗎?! 她悄悄出了親王府,行至空曠的大街上,朝著護城河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他為什么選在了那個地方相見。 折柳,折柳,折一枝柳寄相思呢呵呵 夜風徐徐,這早春的夜晚還是有點冷,她抱緊了雙臂,搓了搓,想生出一些熱來。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在那護城長河旁的折柳亭里,長身玉立著一個紅衣身影。 折柳亭顧名思義,兩旁都是倒垂著的柳樹,抽著綠的枝芽彎著細腰,像是一群穿著綠衣的姑娘在河邊浣紗。 就連那座四角亭子,常年佇立在河岸邊,亭柱腳都跟著發出了青苔,屋檐上飄落著許多的細條,還倒墜了一根在亭子的牌匾上,將折柳亭三個字中的柳字擋住了半邊。 而亭子里的那只鬼,手中也挑著一枝發著嫩芽的柳枝,背對著她而站,安靜地望著下面的河面,等候著她的到來。 他的高挑背影在月色中顯得有些孤寂,不知道待會兒聽了自己的話后,會不會更孤寂? 她深呼吸了一下,朝著亭子里走去,里面的人聞得聲音,轉過了身來。 你來了? 他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他本以為她不會來的。 姜夢槐在他面前一丈外停下,輕柔地答了一聲:嗯。我來了。 此后,便兩廂無言。 姜夢槐沒敢多言,盡力維持一個淑女的形象,她怕一多說話就被他認出來。 而對面的人卻處在驚忡中,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他看著這個一直出現于他夢中的女子,她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卻無所適從了。 她戴著一頂白色紗帽,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知道那張臉和姜夢槐是一模一樣的,只是不知道她現在的神情是怎樣的。 腦海里又冒出姜夢槐的那張臉,她現在睡得好嗎?會不會還在夢里喊他的名字? 他打斷自己的幻想,自己是出來見她jiejie的,怎么能夠一直想她呢? 最終還是姜夢槐先開口了,因為她實在是害怕在這里久待,萬一他知道是自己在騙他的話,他一定會捏碎她的骨頭的,畢竟她此刻沒有鬼火令護身。 她很恐慌。 她將寬袖中的那個圓木盒子遞給了他,緩緩開口:這個,還給你。 對面的人:??? 他接過那個盒子,打開盒蓋,看到里面竟是一顆發著奪目光亮的夜明珠。 他心下計較片刻,詫道:還君明珠? 這明珠是他以前送的? 他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他根本都沒在信上留名字,她竟然就知道他是誰,還拿明珠來還給他,說明她認得他的字跡。 姜夢槐頷首,道:明珠送還君,請君勿相念。陰陽已永隔,黃泉不復見。 她念出江淮花給她準備好的臺詞,希望他聽了后就能明白她并不喜歡他,也不希望他再來糾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