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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遙問:所以,是這只鬼勾走了九夫人的魂嗎? 應該是這樣。法師又說:好了,現在把沈公子抬到他房間里去吧,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段京遙和賀非常兩人一起把沈星眠抬走了,法師也跟著出去,臨走之時,回頭望向謝零離,道了一句:這位少俠,你師姐剛剛被那只鬼招魂過,差點入了桃花夢,現在眼睛還有點紅,我這里有一盒藥膏,你幫她抹在眼窩一周,就會徹底消除那只艷鬼的影響了。 謝零離接過,客氣的道謝:多謝! 等他走后,謝零離才將姜夢槐按倒在凳子上,霸道地為她上藥。 她伸手去奪那盒藥:我自己來吧。 他卻堅持道:師姐,我幫你吧。 大概心里存了愧疚的心思,所以他才要堅持的,剛剛是他誤會了她,誤以為她和那個沈星眠兩人之間有茍且。而且他剛剛還利用了她來為自己擋光,總之,多有愧疚。 他手上抹了點乳黃色的藥膏,叫她閉上了眼睛,然后輕柔地為她抹散,一股藥膏的難聞味道在空氣中散開。她的桃花眼閉上的時候,減少了一點嫵媚的感覺,一張臉清麗淡雅了許多。 她微抿著紅唇,上仰著頭,安靜地讓他抹藥。 這副模樣,倒像是個聽話的小白兔,跟魔女什么的一點都不沾邊了。 姜夢槐緊閉著眼睛,感覺到那冰冰涼涼的藥膏在她的眼圈鋪開,感受到他的指腹在她的皮膚上游動,她其實心里很忐忑,很緊張,所以她抿住了唇,來掩飾內心的一點慌張。 活了這么多年,這還是頭一次有哪個男子為她抹藥呢。 羞愧啊! 她竟然會因為這樣一只溫柔的手而緊張! 真是的,沒見過男人嗎? 她在心里狠狠把自己嘲笑了一把。 謝零離正細致地抹著藥,突然手指抽痛了一下,他轉過手來看,那手指上竟然生出了黑斑來,而姜夢槐的眼睛上卻沒有。他目光一動,懷疑在心底升起,迅速放下藥膏,轉身往外走了出去,邊走還邊說:師姐,藥擦完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話音一落,人就如江風一般消散了。 姜夢槐:??? 她睜開眼睛來,已經不見他的身影了,門大大敞開,只能看到夜空上的一輪明月在微笑。 搞什么? 這個小師弟怎么這么奇怪? *** 謝零離回到自己房間后立刻關上了門,還上了插鞘,隨即打開窗戶,閃身一跳,就回到了他熟悉的鬼界。 他這次回來沒有變身,而是直接用的謝零離的身體走了回來,他左手在右手上點了三個xue道,阻止那些黑斑蔓延。 這臭老頭,竟然敢耍陰招兒! 之前他以為他就只是個江湖騙子,卻沒想到竟然有幾分能耐。 光是今晚那面吞烏鏡就已經照得他氣虛無力了,現在又是這樣一盒擁有劇毒的藥膏。 他一定是看出一些端倪了,所以才偷偷用這藥來試探他?;钊苏吹竭@藥膏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可是像他這種被鬼附身的活死人,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他的整只右手已經長滿了黑色的斑,這些斑像死人身上長的那種斑點,但是卻又不同,它發散速度太快了,所以他只能先點住手腕處的xue道,阻止它繼續向手臂發散。 鳳青! 他剛喚一聲,鳳青就落到了他的身邊。 鳳青驚訝地盯著他的臉,他這副沒有戴面具的模樣,他很少見到,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大人,您怎么了? 他扼住自己的右手道:去,給我取一瓢無妄渡的水來。 哈?? 快去! 是。鳳青轉身就走了,沒過片刻的功夫,就又回來了,端著一盆黑得不能再黑的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他一語沒說,就把右手伸了進去。 大人!鳳青驚叫了一聲,他十分擔憂他,這無妄渡的水就像修仙門派的洗髓湯一樣,它可以洗盡你身上的各種疤痕和傷口,可是卻必須要忍受常人無法承受的痛。 他勸道:大人,這人間就不是我們鬼該去的地方,你還是回來吧。 謝零離沒有回答他,而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眸,那些黑色的水就像是長滿了尖針一樣,全都往他手上刺,他疼得握緊了拳頭,青筋直往外暴,手臂的經絡都快裂開了。 大人,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做鬼多好啊,偏偏要去人間受這罪。鳳青仍在心痛地勸說他。 可是他卻問道:鳳青,你還記得你是怎么死的嗎? 鳳青搖了搖頭:屬下喝了孟婆湯,不記得了。 可我還記得,我死的那一天,漫天的紅色箭雨朝我下了下來,我滿目凄涼,望著那吹散了的鮮血和黃沙,倒進了冰冷的尸山血海里。 雖然他自己也喝過孟婆湯,但是喝了之后又吐了出來,太多的事他都忘記了,但是有些畫面他還是記得的,比如他死的那一刻。 鳳青第一次聽他說起那些回憶,心也跟著抽痛了起來。 可是,我卻不記得是誰要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