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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嬌一步一步逼近他,又問道:還有,你是不是要趁此殺了本宮啊? 楊忠義猛地抬頭看向燕嬌,又回身看了眼皇帝,連忙跪地,道:殿下冤枉啊! 他低垂的眸子泛著冷光,隨即抬頭看向皇帝,磕頭在地道:陛下,老臣一片赤膽忠心,絕不敢命人挾持陛下,若傷了陛下分毫,臣如何面對天下人,臣的忠心天地可鑒,至于太子 燕嬌涼涼地看他演戲,見他擦了擦眼角,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道:老臣知道殿下對臣無解頗深,可臣絕無二心,又怎會殺害儲君?儲君若亡,大晉會亂啊!老臣自然不敢如此,老臣的兒子雖斷了手,可也實在是他不爭氣,殿下留他一命,已是大恩大德,老臣又怎能加害殿下? 哦?這么說,是本宮冤枉丞相了? 楊忠義用袖擦擦眼淚,深深嘆了一聲,說道:殿下,老臣所說,絕無虛言,若殿下不信,將他們叫上來,與老臣對峙便是。 皇帝深吸了口氣,將楊忠義扶起來,對燕嬌道:艽兒,原本劫持朕的那群刺客,被侍衛拿下后便服毒自盡,你抓住的這群刺客,只怕并非丞相所派,許是有意嫁禍。 是啊,殿下,若真的是老夫派的,那他們也定會服毒自盡,殿下將他們抓了來,就說明他們并非一伙,而他們在找殿下時,言之鑿鑿說臣的吩咐,想來就是有意讓殿下誤會。楊忠義接過話道。 燕嬌眉頭一緊,只暗嘆老狐貍真是狡猾,這群人要是服毒自盡了,那就是死無對證,沒死不供出他,他也無罪。 果不其然,這群人被帶過來后,多番審問也只閉緊了嘴巴,沒有供出幕后之人。 皇帝見了,也是氣極,說要回京之后,將這些人交給裴寂處置,卻不想在回京當夜,這群人被箭射死,而射箭的人卻沒抓到。 燕嬌看向一旁的楊忠義,他雖不動聲色,可她卻看出了他眼中的得意。 她冷哼了一聲,輕聲在他耳邊道:丞相果然好手段。 楊忠義道:老臣不知殿下在說什么。 燕嬌側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壓平,冷冷看著射箭的那群人離去的方向。 皇帝和太子回京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燕茁得知此事時,正在齊妃宮中。 他一拍桌子,他竟這般命大,那么高的懸崖也摔不死他! 齊妃沖宮女揮了揮衣袖,將他手握住,茁兒,你可萬不可表露出來,母妃說過,你要沉得住氣 沉住氣?母妃,這太子之位本就該是我的,如今我的腿疾好了,為何不能由我來當太子? 齊妃眉頭一蹙,嘆了一聲道:你以為太子這么容易廢?何況他如今深受朝臣愛戴,你更不能輕舉妄動。 我就任由他這么囂張地做這個太子?燕茁咬牙切齒,他搶了我的東西,我絕不放過他! 齊妃輕拍了拍他的手,茁兒,不必心急,你想,這刺殺陛下的刺客還沒被查出來,若是你好好計劃一番,將此事推到他頭上 不待齊妃說完,就聽燕茁道:母妃,此事不妥,懷安王同燕艽一起墜崖,這些人既然又在崖底埋伏,只怕根本無法將刺殺父皇一事嫁禍給燕艽。 可若這是他的苦rou計呢? 燕茁眉心一緊,喃喃了一聲:苦rou計? 對,可能就是燕艽他要刺殺陛下,但刺殺不成,又想擺脫嫌疑,所以讓他的人來刺殺自己,這樣不就洗清了嫌疑,還讓陛下心疼于他。 燕茁眸子微瞇,不住點頭,輕聲低喃著:可我們又該如何做呢? *** 皇帝一回宮,韓無雙又趕緊過來,先是慰問一番,緊接著就談起借兵之事,皇帝隨意看了他一眼,只道:借兵一事,自然可允,但割讓的三城由朕說了算。 韓無雙遲疑一瞬,捏著拳頭,一臉無奈地點頭道:好,就由陛下說了算。 皇帝看了眼一旁坐著的燕嬌,沖她點了點頭,燕嬌笑道:既是如此,請韓世子簽上名字,另外,東鋒大營張統領會同韓世子一同回大楚,也是護衛世子。 韓無雙看著柳生生呈過來的紙張,只停頓一瞬,便揮筆寫下名字,又將自己的印鑒印在上面。 此刻聽到她說張潯恩也會同他一起走,不由一愣,張統領同我一起? 韓無雙瞧了眼皇帝,這張潯恩一走,大晉皇城之中可真沒幾個像樣的武將了,這大晉皇帝也不仔細想想? 他又看了眼燕嬌,太子若想奪位,也不留幾個武將在自己身旁嗎? 他可是一時半會都還不回兵來,他見燕嬌點頭,聽她道:張統領驍勇善戰,他所率的東鋒大營所向披靡,韓世子放心,吳王之亂,定可盡快平息。 燕嬌咬重了盡快二字,韓無雙瞥了眼皇帝,心下了然,看來是皇帝迫不及待想要大楚割讓的三城,所以才會如此痛快地借出東鋒大營。 他想到此,連忙躬身道:無雙謝過陛下,陛下恩德,我王必不會忘。 他說罷,又看向燕嬌,略略施禮道:多謝殿下不計前嫌幫助無雙,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