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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著發帶,暗暗可惜沒有珠花戴,她撐著臉頰,對著鏡子看了半晌。 直等到外面掌柜的問道:小公子,可需要老夫嗯,幫忙? 燕嬌猛地回過神來,趕緊就裝作扭捏模樣出了來,故作一嘆道:若非為逃命,我豈能 剩下的話,吞沒在她抬頭見毫無變化的謝央之際,她指著謝央,你你你,你怎的還沒換? 謝央看了眼她,一手撐在桌上,頭輕輕搭在手上,似笑非笑道:你都扮了,我扮做什么? 他打量著眼前的小太子,小太子她長了一歲,個頭卻沒長多少,穿起姑娘家的衣裳來,倒還挺像模像樣。 他早就說過,這個太子,長得太過秀氣。 掌柜的見那位小公子氣得小臉通紅,又看了看謝央,搖頭一嘆,站在一邊,不多開口。 燕嬌看著謝央,咬牙切齒,敢情這人就是故意只讓她扮女裝的! 那為何要兩身衣裳?她氣道。 謝央笑吟吟道:路上,九九姑娘有個換洗衣裳。 燕嬌捏緊拳頭:我忍! 她還待要說什么,就聽見外面的敲門聲,開門!開門! 掌柜的一驚,看向謝央,謝央點了點頭,又沖燕嬌招了招手。 燕嬌的心一提,掌柜的往門邊走去時,她也快步走到謝央身前。 門外的士兵一進來就道:怎的這么慢? 掌柜的賠著笑臉,這屋中有貴客。 那官兵嗤笑一聲,貴客? 剛說完,一扭頭便見當朝太傅大人,不由一怔,只見那位太傅拉著一個姑娘的手輕輕撫著琴,那姑娘青絲如瀑,擦過太傅的手。 雖看不到那姑娘的臉,但這一幕實在震撼到眾人,誰不知道太傅不近女色,不成想太傅竟是歡喜一個普普通通商家女。 當先士兵回過神來,連忙躬身:參見太傅。 身后的士兵也跟著躬身高喊,當先一人想到余王的囑咐,又道:太傅大人,余王殿下請太傅主持大局,還望 不待他說完,謝央松開燕嬌的手,回眸看向他們道:你且回去稟明余王,央明日自會入宮。 士兵驚喜地抬頭,原本還以為太傅是太子之師,又深受皇帝寵信,會不服余王,卻不想竟會如此輕易應了。 他不由感嘆:這世上之事,唯名利二字也。 怎么?不信?謝央冷聲道。 那人趕緊一叩頭,小人不敢。 那還不趕緊走? 這士兵偷偷瞧了眼站在太傅身旁的女子,連忙點頭應道:小人這就走,這就走,太傅大人您忙著,忙著。 說罷,就起身踢了一腳身后的士兵,催促著眾人趕緊離開。 他們一走,掌柜的就將門關上,回身看向謝央,公子 燕嬌站得腿軟,此時才吐出一口氣,坐在謝央對面,兩手交在身前,不免想到謝央剛剛握著她手的溫度,悄悄紅了臉。 先生與我兩張路引。 掌柜的又是一驚,看了眼燕嬌,問謝央道:公子你也要離京? 燕嬌一直以為謝央是要與她一同離開的,剛剛那士兵一問,她才想到以謝央之才,余王定是憐惜的。 她看向謝央,等著他回答。 謝央也不看他,唇線緊抿,點了點頭,離京。 掌柜的張了張口,終是沒說什么,折身回到里邊,拿了兩張路引出來。 燕嬌看著謝央,不禁喃喃問出口:為何? 謝央將路引接過手中,第一張上寫:謝英,祖籍山陰,謝央眸光一頓,隨即將路引合上,將第二張路引遞給了燕嬌。 回道:萬事從心,逍遙人也。 燕嬌一震,看著嘴角掛著淺淺笑意的謝央,第一次覺得,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謝央。 逍遙人嗎? 他也本可以是逍遙人的。 燕嬌接過那路引,回以一笑,道了一聲:多謝。 謝央一怔,見她乖乖地垂著頭,似是恭敬聽學的學生,可太子殿下可從未如此恭默守靜。 他淡淡一笑,只道:明日城門一開,便啟程,殿下今日且習慣習慣。 燕嬌抬眸見他打量著她的衣裳,笑容一斂,又氣了起來,這人可真是太欠揍了! 見謝央悠哉地轉過身,臨進屋時,燕嬌忍不住問道:我們去哪兒? 謝央揚了揚手中的路引,并未回話,轉身入屋。 燕嬌撇撇嘴,翻看起手中的路引,只見上面的名字寫的是謝成,燕嬌不由一愣。 謝宸,謝成。 這路引原是要給謝宸的? 她暗暗咂舌,不愧是謝央,這路引只怕早就準備好了,他所作任何,皆有后招。 她目光往下一看,去處上寫著兩個大字:山陰。 他們要去山陰? 山陰謝氏,山陰是謝央的祖籍。 她看著謝央進的那間屋子,月光透過窗紙,籠在那屋前垂掛的藍布之上,一種淡淡的名叫心疼的感覺在她心間悄然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