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秦蘇一聽,也俯下身子細細看了起來,看了半晌,也不見什么痕跡,他起身往四下看了看,目光正落在床板上,同燕嬌道:殿下,若是周崇安手里拿著板子放在窗下呢? 燕嬌一怔,回身望著他,若是板子立在這兒,鉤索就會勾到板子上,這窗沿便不會有劃痕。 秦蘇不由感嘆:此人心思太過縝密。 燕嬌: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真不了,假的,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說罷,燕嬌擼起袖子,翻著屋子,要找秦蘇所說的板子。 殿下,你以為是何人要陷害盧大人和盧清? 燕嬌嗤了一聲,除了楊忠義,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那日朝堂之上,楊忠義先參了裴寂,隨后就呈給皇帝周崇安的信,要說周崇安所做之事沒有楊忠義指使,那才怪了! 只是她想不通,周崇安為了楊忠義,竟是連命都不要了? 她只覺得,楊忠義這是要為岳臨報仇,她倒是沒想到這兩人關系竟如此不一般,岳臨被抓,到死都沒提楊忠義一個字,還攀咬了一口盧微然。 岳臨是被楊忠義推舉上去的,那日謝央殺岳臨,是為謝氏報仇,那謝氏之事會不會也有楊忠義一份? 所以,謝央才會那般厭惡楊忠義。 可她始終不明白,楊忠義和岳臨為何一定要置盧大人和盧清于死地。 可如果是余王呢?秦蘇問道。 燕嬌不解地抬頭,只聽他道:殿下,余王才是貪墨之人,廣寧府大半官員都是他的派系,他靠著這些官員斂財,可后面竟是岳臨的府中出現了銀子,而他又順勢將鍋甩在岳臨身上。殿下別忘了,楊忠義也是他的人,安能不是他指使楊忠義,徹底將貪墨一事推到盧大人身上?這樣,他就算徹底清清白白了,畢竟岳臨曾是五品官,還在禮部任職,怎么可能貪得下這么多銀兩?定是有幕后之人,所以,余王為永絕后患,嫁禍給盧大人。 秦蘇說得不無道理,只是現在,燕嬌愈發弄不清楊忠義到底是誰的人。 若楊忠義真的是余王的人,那按照秦蘇所說,他只是為余王清除障礙,可楊忠義是皇帝的人,也說得通,他要為岳臨報仇,還有金廟一端,就斷了他的來錢路。 畢竟,廣寧府貪墨案,他可真是一點兒魚腥味都沒沾。 他既然不在那其中,又為余王掃什么障礙?只要全推到岳臨身上就好,他也不必那么麻煩,讓周崇安寫信,又把他請到京中,再殺了他。 楊忠義老jian巨猾,怎么會廢這么大力,為余王做嫁衣? 但因涉及皇帝,燕嬌就沒同秦蘇多說。 二人又找了會兒,卻仍不見什么板子,正此時,裴寂帶著衙役也來了,眾人便從酒樓開始往城門口的巷子走去。 一路行得極慢,也用不上一個時辰,更何況,盧清和周崇安是在三更以前就出了門。 燕嬌心下一喜,迫不及待揪著衙役往順天府跑去。 隋大人,你的人可以作證,那李牙說盧清是三更天之前就出了門,而打更人說是快四更時看到盧清打的人,我們特意走了一邊那路,即便再慢,也不可能走上一個時辰,所以,盧清并非是兇手。 隋大人看著燕嬌的笑,為難地扯了扯唇,然后將一旁的仵作拉上前,你你來同殿下說。 仵作看了看隋大人,又看了看燕嬌,認命地上前道:回殿下,那位周大人并非四更時分死的,而是三更。 燕嬌笑容一斂,甚是不可置信,秦蘇道:先生,您是不是驗錯了?那打更人明明見到是四更打人,那人倒地不起,怎么可能是三更死的? 仵作道:這位郎君,老夫做仵作三十余年,不可能驗錯的,周大人確實是三更死的。 可為何在四更又打他一次?這簡直不通道理。秦蘇急道。 燕嬌道:秦蘇說得沒錯,這不合乎情理,三更打的人沒死,四更打的人死了,會不會有什么法子讓這人的死亡時辰延后呢? 那仵作聽他們總是質疑自己,心里憋了許多氣,只道:回殿下,小人已仔細查看,此人致命傷在腦部,絕無延后可能。 你說在腦部?燕嬌問道。 是,周大人的頭下正有顆石頭,許是撞在了上面,只需幾拳下去,這人就沒了。 隋大人見太子臉色不好,嘆了一聲,道:殿下,盧清三更打了人,這人就已經死了 不待他說完,燕嬌猛地看向他道:那隋大人你告訴本宮,為何三更死了的人,四更又出現了? 隋大人一噎,看了眼仵作,又瞧了瞧裴寂和秦蘇。 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秦蘇道:打更人要打四更,正經過那個巷口,這個時候人死了,就有了證人,證人就可以報官,就可以在此時斷定是盧清三更殺人。 燕嬌想不通,這個人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就是要找個證人,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若是盧清猶不解恨,四更時又折回去,將人再毆打一頓,也不無可能,畢竟昨晚盧清并不清醒啊。隋大人道。 燕嬌的手倏地攥成拳,這個人到底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