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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人一愣,其余三人都看向王準,王準摸著腦袋,頗有些羞澀。 燕嬌不由有些好奇,怎、怎么了? 那成林笑道:殿下有所不知,這位名叫錦荷的,若我們沒猜錯,怕就是差點兒成了我們嫂子的姑娘。 燕嬌聞言,瞪大了眼睛,觀王準的年歲,倒和這個宮女差不多,若是這般,倒是好找了些。 聽成林說,錦荷改了姓名,嫁到了外地,他們到時候去打聽打聽,好去將她尋來,燕嬌朝他們遞了酒,謝了一番,嚇得幾人連連起身喝下了酒。 他們離去之時,燕嬌只在偏殿外倚著欄桿,看到一個小宮女在不遠處張望,一雙眼緊緊盯著燕懷春他們,待瞥到燕嬌,嚇得連忙轉過身去。 燕嬌搖頭一嘆,這東宮里的人啊,還真沒幾個可信的。 她聳聳肩,已經想好這次不等皇帝問,先寫個《罪己書》,里面明明白白寫了她外祖見她收了銀子,又要給她塞人,她又怎樣將這些人說得灰頭土臉,讓他們速速離去,但她太過仁慈,見已至晌午時分,心中不忍,留了他們吃飯。 可待他們走后,罪己難忍,實在愧對皇帝,又說她太過縱容丞相,還請皇帝責罰。 這一封書,洋洋灑灑千字,看得皇帝瞠目結舌,倒不是她寫得多好,而是字如蟲爬,錯字如山,看得他眼睛酸澀不堪。 不過,因著她主動上書,皇帝自然信她,也沒責罰,只囑咐她好生對待課業,還給了她一份謝央的字,讓她學著寫。 燕嬌: 燕嬌戳著皇帝給的書,上面謝央兩個大字,恨不得戳出兩個大洞。 待她戳累了,忍不住呼出口氣,至少,皇帝不會再懷疑王準他們,那王準他們在宮外行事也自在些。 且經了這事,皇帝倒撤了幾個眼線,似是對她聽話很是滿意。 她歇了幾天,再重新去文華殿上學,這次只有魏北安他們四個,可讓這幾人撒歡壞了。 總之,上樹、掏鳥蛋,打雙陸,他們什么都干,就是沒好好學過東西,哪個先生都氣,就沒敢氣傅老先生,怕他翹了辮子,以至于傅老先生還時常為燕嬌說話,氣得李延玉等人紛紛請了假。 燕嬌他們難得作成這樣,沒了老師上學,就又給他們放了幾天假。 這一晃,就到了六皇子燕茁的生辰。 第32章 嫌棄 七月初六,燕嬌穿戴整齊,早早便出宮往玄珠巷去。 也不知皇帝是不是怕她在燕茁生辰宴上作妖,她在文華殿做的那些事,皇帝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曾說她什么。 燕嬌美滋滋出了宮,想到一會兒開宴晚,帶著壺珠和曲喜兒兩個先去街邊陽春面鋪子吃了一頓,飽飽地再往六皇子府趕去。 燕茁的府邸與四皇子的府邸都在玄珠巷里,經過四皇子府邸時,她正好掀開轎簾,只見那院門破敗,一片荒涼之感。 按盧清所說,這二人算是最后在爭太子之位的兩個皇子了,離得這般近,也難怪四皇子可以對燕茁的腿下手了。 只不過,四皇子最后還是功虧一簣,但她總覺得,四皇子謀逆應沒那么簡單。 不過,她也沒多想,很快到了四皇子府,她連忙讓人把她送的禮物搬下來,是她自己畫的圖樣子,著人做成的屏風。 那上面百花爭艷,正襯這夏日時節,花叢之中,有群蝶嬉戲、蜜蜂追逐,雖說不上太好,但至少她可保其獨一無二。 早前她將這生辰禮給皇帝過目,皇帝也連連點點頭,還問她從哪兒弄的,他想要個百鳥朝鳳的。 她心下說皇帝臉大,但還是應了,既然這樣,那她可就更有理由逃課了! 燕茁出來迎她時,見到這屏風也微微一怔,又聽她說只此一件,眉目舒展,臣多謝殿下。 燕嬌擺擺手,你、你喜歡就、就好。 她來得早,燕茁無法,只得引她去府中碧波亭坐一坐,二人相顧無言,氣氛微冷。 燕茁比燕嬌大上兩歲,未有正妃,聽宮中人都說他潔身自好。 燕嬌悄悄瞥了他幾眼,他手放在膝上,腕上有一串佛珠,被衣袖遮掩一半,他的指甲干凈剔透,手指細長。 他的確是個很方正的公子,聽皇帝說,燕茁愛花,平日里多修剪花草,不曾多與人交往,讓她同燕茁多說些話。 她嘴唇動了動,還未開口,倒是燕茁將桌上的糕點往燕嬌那兒放了放,謙和有禮地先開口道:殿下請嘗嘗,臣府上也就這廚子還算拿得出手。 燕嬌眉目一松,伸手去取那白糕,吃了起來。 軟糯無比,香甜可口。 她算是發現了,哪家府上做的都比宮里做得好吃! 她連連點頭,好、好吃。 見她吃得好,燕茁緩了神色,溫和一笑,后目光別開,看向亭外花枝蔓延。 二人又是一陣靜默。 燕嬌同他坐著,只覺尷尬,終于前面接連來了人,燕茁拱手一禮,往前去迎人了,她才忍不住松了口氣。 她朝燕茁的背影看去,見他的腳跛得似乎更厲害了,不由奇怪,怎、怎么六、六皇子的腿似、似更嚴、嚴重了? 壺珠和曲喜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見六皇子走得急,步子邁得大了些,一手不住按著左腿,似是隱隱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