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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綿延在腳下的銀色絲線仿佛活了過來,快速纏繞在明琰的腳踝手腕上,讓她頓足原地,離不開半步。 絲絲涼意順著銀絲傳到她的皮膚上,寒意湛湛。 銀面人跨了一步,瞬息便來到她跟前,帶來一股猶如融化的雪水般清冽淺淡的氣息。他銀色的長發垂落在身后,如同一捧素輝傾落,被銀質發冠束了起來。 殿主。 明琰彎了彎唇,抬起汗濕的睫毛看他,好久不見,勞您想起來我這一號人。 眼前的男人面具下的眼瞳毫無波瀾,他淡淡道:你變了不少,可還是如此冥頑不靈。 他伸出手指在明琰額頭虛虛的點了一下,那股折磨人的鈍痛便悄然消失,只留下她臉上的幾滴冷汗。 殿主想說什么,洗耳恭聽。明琰垂下眼簾。 殺了他。銀面人淡淡開口。 明琰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好笑,她抬起頭,目光毫不躲避: 殿主修為深不可測,殺了那個怪物不是輕而易舉,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我已經做出過忤逆命令的事情,對這樣一個叛徒,大可不必如此信任包容。 她真心實意,絲毫沒有封于斯要被殺死的痛楚。 不過是不愿意自己動手罷了。 銀面人掃了她一眼,那些纏繞住她手臂腳踝的銀絲瞬間發力,扯著她讓她重重的跪倒在地。 浮白劍丟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不等它躍起,那些銀絲便立刻纏繞上劍身,將它捆得動彈不得。 手腳被銀絲割出細小的傷口,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衫。 是有些疼,但并非不可忍受,明琰低著頭,并不言語。 地面上的銀絲流動如水,濺起幾滴熒藍的靈光,這些靈光落在明琰側臉上,很快又消失不見。 只能是你。銀面人低頭看她,從他對你動了凡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由你來殺了他。 或者說,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靠近他,殺死他。 我知道你這些年來過得辛苦,懲戒已經足夠抵消你犯下的錯誤。只要將那把匕首插|入他的心臟,你就自由了,不會再受輪回的約束了。我會稟報天道,讓你重新恢復當年的修為,你若是愿意,脫離這俗世,飛升也未嘗不可。 你當真愿意為了一個惡種,一個怪物,一個生來便帶有原罪的東西,放棄你本有的一切? 我當然不愿意啊。 明琰低頭看著自己被束縛的孱弱四肢,淡淡的笑了笑。 她抬起頭,目光映著虛空,沒了焦距,似乎在懷念著什么東西。 我也曾銜云踏月,攪動風云,誰會嫌棄自己被人追捧呢? 可天道仁慈,也必然知道,只要是人,都是避免不了感情二字。我剔除情根,但還是有心的。倘若一開始就把那把能徹底殺了他的神器交給我,我又怎么會放過他? 明琰眉眼間沒了溫度,她半闔著眼簾,舔了舔干澀的唇角: 我恨他,我討厭他,我把所有極盡惡劣的手段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我一次又一次的剖開他的胸膛,碾碎他跳動的心臟,我曾經一心想要徹底殺死他的??伤麨槭裁匆淮未斡薮赖脑徫?,為什么還是不長記性的搖尾乞憐,一次次的將所有都奉獻給我。 對不起,我已經不想下手了。 算了,明琰撇開眼,語調輕松:連我也一起殺了吧,活著確實挺無聊的。 明琰,她的下巴被抬起,你只顧自己的心意,可有想過世間未來會發生什么。 窺命鏡里,他是屠戮人間,吸骨吮血的怪物,你放任他成長,可對得起那些無辜的生靈? 我說了,只有你可以在他毫不設防的情況下,靠近他,殺了他。 上空的銀色絲線忽然垂落,象征著主人掩藏的情緒,迅速纏上她的四肢,將她吊在半空。 這倒是比之前疼了點,明琰吸了一口涼氣。 不用殺他,我自己解決。她耷拉著眼簾,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 銀絲纏得人難受,明琰側了側頭,放我下來吧,我又跑不了。 銀絲垂落,她踏上地面,揉了揉自己被勒傷的手腕。 什么辦法?銀面人聲質清冷。 面前的女子發絲凌亂,顯得有些狼狽,但她還是氣定神閑的擦去手腕上的血跡,這才慢吞吞的回應: 禁術,某個上古禁術,施行條件雖然苛刻,但我恰好符合。一切后果由我承擔,不會傷到無辜者分毫。 銀面下的長眉微蹙,男人覺得這個曾經得力的下屬瘋狂又愚蠢。 修行不易,更別說像曾經的她這樣登至巔峰的修為,世間有大把的人苦求不得,一輩子努力修煉,甚至都不能達成她一成的成就,她倒是大方,為了一個從惡念誕生的東西,說放棄就放棄了。 那怪物早已對她卸下所有防備,只需要一刀,一刀而已,所有的危險解除,她自己也能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 她或許還是太年輕,輪回這么多次依舊天真可笑,但在不久的將來,她必定會知道,為了那個本就該死的深淵怪物,她要付出的是什么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