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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面八風不動,風度依舊,站得筆直,冷風掀起她不然纖塵的衣角,宛如謫仙下凡。 明琰垂下眼簾,放柔了聲音:你是? 漫天陰雨中,高高在上的神女低垂了眉眼,一如從前一樣高潔傲岸,啟唇淡淡道:你是? 你是? 封于斯最后一絲祈妄消失,他眼瞼漸紅,低頭笑了起來,胸腔震動,喉頭一片腥甜。 他匍匐在她腳邊,獻出了血淋淋的心臟,換不來她的真心,甚至也換不來她記憶中的一席之地。 多么的好笑。 他被這個狠心的女人封印在冰冷黑暗的地底數千年,每日都在恨她與念她之間掙扎痛楚,每時每刻都要忍受著符文在他身體內瘋狂亂竄,撕裂皮rou,絞碎骨骼。 度日如年。 她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執念,可她,竟然忘了他? 也對啊,是他卑微下賤,癡心妄想。 明琰不知道就在這短短幾息間眼前這個男人心思已經百轉千回,把她翻來覆去的恨了數百遍。 明琰覺得自己既然都已經轉世好幾次了,那之前的恩恩怨怨怎么算都不能算到現在的她頭上吧? 她繼續裝作不認識,微微蹙眉:朋友,你的手抓住我的腳了,好涼啊,能不能放開一下? 況且她也不算太虛假,畢竟小怪物的名字她確實忘了。 記得好像是是她當時隨口取得一個名字,叫什么什么封,名字很奇怪,寓意也不好。 封于斯笑了。 他染血的手松開了明琰纖細的腳踝,留下一塊暗紅色的污漬。 這孩子真乖,她錯怪他了,明琰很感動。 下一秒天旋地轉,明琰后背狠狠撞上樹干,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掐著,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眼前一黑。 她收回剛才的話。 這其中的愛恨情仇其實很好理解,大概就是好幾輩子之前,明琰受任殺死深淵怪物,但深淵怪物是不死之身,她暫時把怪物留在自己身邊,在此期間怪物狗血的對她產生好感,于是明琰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借著這份感情,變著法的多殺了他幾次,實在弄不死他,最后只好把怪物封印到自己的浮白劍中的故事。 怪物雖然出身罪惡,但自誕生以來,并沒有做什么壞事。 說白了,是明琰虧欠于他。 他強烈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明琰現在廢物一個,她不想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只是閉著眼等死。 這個人為什么不快一點,咔嚓一聲擰斷她的脖子很難嗎? 男人帶著冰冷的氣息,傾身靠近了一些,甚至只需稍微低頭,兩人的鼻尖便能相觸。 他近乎輕柔的用還算干凈的手背蹭了蹭明琰的臉頰,另一只手卻掐緊了明琰的脖子,越發收緊。 在這一刻,封于斯心中是暢意的。 他如釋重負般的笑了,眼底漸漸被紅色點染。 他粘著血污的蒼白手指捏著明琰的下頜,指腹輕輕一抹,便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封于斯的呼吸guntang起來。 他抬高了一些明琰的下巴,低頭,薄唇輕輕的印在明琰唇邊,細細舔吻。 我恨你。他伏在她耳畔,冰冷的嘴唇含上了明琰的耳垂。 明琰身體一僵,手指摳掉一塊樹皮。 說來慚愧,從前她千方百計的設法殺死這個怪物的時候,也不是沒用過一點美人計。 現在回想起來,她只會恨不得當場去世。 她當時一定是得了什么大病。 明琰僵著背脊,盡量安撫自己,沒事,很快就死了。 突然臉上一燙,似乎有什么液體滴了下來。 脖子上緊縛的手掌力道漸漸松了,新鮮清涼的空氣灌入鼻腔,為她過分灼痛的呼吸道注入新的生機。 她動了動睫毛,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封于斯臉色煞白,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攀附上了大片的金色符文,有血順著他額頭流下來,滑進了他眼眶,染紅了他的眼球。 他頂著一臉血痕,不言不語,黑漆漆的眼珠緊緊盯著明琰,眼底有怨恨與哀戚溢出。 明琰怔了怔,恍然間想起來,這是她當初設下的符文。 她親手種在他身上的縛靈符文,壓抑著封于斯身為怪物的暴虐天性,會在他動了殺念并作出行動之時絞碎他的血rou骨骼,強迫他終止殺戮。 封于斯雙手扣著明琰肩胛,手心的血染紅了她雪青色的衣料。 金色符文似乎躁動起來,光芒愈甚,他嘴角低著血,被一股強橫的力道壓著跪了下來。 骨節嘎嘎作響,他被迫垂著頭,大滴大滴的鮮血順著他的額頭,嘴角,脖頸落了下來,染紅了他面前的地面。 一個狼狽的,凄慘的怪物。 明琰低頭看著這只匍匐在她腳邊的怪物,手邊的劍微微顫動。 這是窺命鏡中滅世的怪物,注定不被天地所接納。封印在劍中,也不過是多讓他茍延殘喘一段時間。 要殺了他嗎,他現在虛弱不堪,趁著符文的運轉,她甚至可以動用那只匕首,將利刃直直插,入他guntang的心臟,看著他真正的,徹底的痛苦死去。 徹底死去后,她也算贖清罪孽,不會生生世世背負這悲慘的詛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