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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靖國公又何嘗不知道,在陛下眼里,朝中只要是能護他性命、助他修習長生之術的,那都能稱得上一個忠心。 當年為救他命身受重傷的靖國公忠心,給他寫青辭的薛域忠心,就連一直獻丹、背地里總在暗戳使壞的右相,八成也是忠心。 唉,這年頭,忠心這兩個字,屬實也太不值錢了。 啟稟國公爺,國公爺請看。欽天監監正把赤色灑金宣紙攤開,上頭整整齊齊地寫了三個日子,一一展示給靖國公看,這邊是下官測算出的,適宜福清郡主與永平侯喜結連理的黃道吉日。 第一個便是年后的三月初六欽天監監正這便有話可說了,他并沒搞清楚狀況,還樂滋滋地跟靖國公補充道,不瞞您說,這也正是永平侯看中的日子。 誰知道靖國公竟當場冷臉,甩甩袖子厲聲說道:本侯嫁女兒,何用得著他看中的日子?哪有他能做主的份兒! 啊對對對!監正被嚇了一驚,權衡之下還是發覺靖國公更不好得罪,趕快點頭附和道,下官下官也覺得永平侯糊涂,這日子實在太趕了,太趕了! 屬實不好,不好! 為表決心,欽天監監正甚至當場提筆,往三月初六這四個字上,打了個大大地叉,給它全都涂黑、再看不見了才作罷。 國公爺,您要不要再看第二個日子,五月二十八 欽天監監正這回學聰明了,沒敢多說話,只先注意觀察看靖國公的臉色,并沒有什么緩和。 趕緊又把這幾個字再次打叉涂黑了:下官方才再度思量了下,似乎這日子也不太好,還是過于匆忙,太匆忙! 呼,欽天監監正鼓足一口氣,那就只剩下個十月十六了。 就算是陛下嫁公主,這將近整整一年,也足以預備充分完善了。 左看右看,蒼天保佑,這也再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但還沒等欽天監監正說上一句話,靖國公又又又直接翻臉,搶先拒絕道:十月十六?不好,還是太匆忙! 欽天監監正: 他真的好難。 永平侯才跑來,跟他要個越快成親越好的吉日,靖國公卻緊接著跟上,臨近一年的日子都覺得匆忙緊張。 這翁婿兩個,到底還要他怎樣? 算一次很累的知不知道? 那國公爺,您欽天監監正并不敢抱怨一句,盡量保持禮貌地打探道,您覺得要多多久之后的日子,才算不不匆忙? 至少靖國公當即就是個不假思索,也要三年以后吧。 或許五年也成。 五年之后,笙笙才不過剛滿二十歲,他還是認為嫁人太早了。 欽天監監正: 他根本就懶得戳穿,靖國公這種行徑是打算嫁女兒嗎?這不明擺著不愿意讓福清郡主有的嫁嗎? 是,下官明白了!監正無奈地抽了抽唇角,終于還是決心向權勢屈服,下官這就去重新算日子,定能讓您滿意。 當靖國公風風火火、同時也悒郁不樂地回府進門時,迎面就見到齊笙挎著楊氏的小臂往院里去:夫人,笙笙。 夫君。 爹爹。 夫君,你臉色不大好啊,怎的空手回來了?楊氏歪頭猜測道,可是欽天監算的黃道吉日不好嗎? 嗯,對啊。靖國公茫然指了指面前正忙忙碌碌搬箱籠的丫鬟小廝,夫人,這是 唔,夫君,這不是我想著,笙笙還有沒多久便要嫁人了么?索性我就趁她出嫁之前多陪陪她,先搬到她院里住 噔,出出嫁之前? 靖國公只聽到這里,心肝狂顫,暗忖了一聲不好后,轉身撒腿就往外跑。 齊笙跟楊氏對視了眼,小朋友依然有許多問號、不明白:爹爹你去哪兒? 欽天監! * 你說的周長渡一個激動,懵然將桌上的瓷瓶咣當揮落到地上,可當真嗎? 是真的,公子。此前福清郡主和永平侯雖說有定了親在,但婚期遲遲未定,早有傳言說他二人的婚約八成是假的小廝話到了轉折的時候,為避免周長渡氣得發暈,偷偷地壓低聲音,但今日,靖國公進宮去向陛下討恩典,請欽天監算黃道吉日去了,怕是要 公子,公子您怎么樣了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公子。 周長渡還正捂著胸口沉溺于痛苦時,他房門卻一下子被人給踹開,周長潯踏進來,毫不留情地嘲諷道:兄長,父親被jian人陷害,至今尚未復職,肖家也因此把你與那肖纖纖的婚事一拖再拖,這些事全火燒眉毛了 兄長你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齊笙那個小賤人? 你們作的死,于我何干?誰知道到底是有人從中作梗,還是真的蒼天有眼?肖家的婚事沒有又如何?反正那肖纖纖,我本也沒打算娶的。一心只想什么都不管、專注于擺爛的周長渡突然被戳到痛點,奮力爬起來后,揮拳朝周長潯砸過去,還有,不許你罵她、小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