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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薛域站在牢門外頭, 滿眼嘲諷地盯了盯一身囚服, 臟臟臭臭的琴師洛公子,捂嘴嘲笑道, 看來我的笙笙說得不錯,白裳不適合你,還是囚服更襯你,嘖,多合適。 說歸說,這賤男人偏偏穿一身白裳來他眼前晃悠, 是幾個意思? 他以為他自己很好看嗎?長得白了不起嗎?身姿挺拔不駝背了不起嗎?顯擺什么? 洛公子氣到咬牙切齒,隨便撿起來地上的一只死老鼠, 就朝薛域砸過去:你這賤男人!閉嘴!你和那臭丫頭片子一樣,都是有眼無珠、心腸壞透、嘴賤又歹毒的東西! 洛公子罵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孰料薛域聽了非但沒惱,反而還勾勾嘴唇、發出了一聲低笑。 把洛公子都給嚇了一跳。 汝娘的, 搞什么? 他早就看出來了, 眼前的狗批男人根本就是個腦袋有毛病的死瘋子! 我跟笙笙一樣,嘻嘻嘻, 多謝你夸獎, 本侯受用了。薛域憨笑著收下后, 轉眼就又重新把臉給垮下來,往前走了兩步,不過本侯不喜歡有人說齊笙笙的壞話,你識相的話就把嘴給本侯閉上! 憑憑什么?洛公子讓這種近似威脅的語氣很有被嚇到,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道,你們平白無故誣賴好人,還不許人家抱怨一句? 哈,好人?薛域抱著手臂,表示深信不疑,笙笙說你不是好東西、極可疑,那你就肯定不是好東西! 笙笙、笙笙,你這狗批男人就知道笙笙!能不能有一句話不帶笙笙? 不過話說回來薛域的目光來回悠悠地就在洛公子臉上轉,當日你在□□彈琴時,為何眼睛一直盯著笙笙看?還說你沒有任何企圖? 我我那是洛公子支支吾吾地狡辯道,那是因為那臭丫頭片子生得太美,過于引人注目,哪個男人見了,不都想多看幾眼? 你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我信。薛域目睹著洛公子松了一口氣,淡定補充道,但是信笙笙的美貌,可不是你這張臭嘴! 洛公子: 侯爺,侯爺查出來了。獄卒從旁邊匆匆忙忙跑過來,跟薛域拱手稟告道,□□后廚里的其中一個伙夫,正是潛逃多年的私鹽販子。 果然有問題。薛域的表情上并無太多波動,淡定地想望向洛公子時,又忽然在半路剎住了,抬手問著獄卒,等等,這會兒大概是什么時辰了? 回侯爺的話,再有一刻鐘,就到午時了。 午時?那笙笙就是時候該起身了。 薛域一個轉身,拔腿就要離開:本侯走了,不審了,今兒便先到此為止吧! 獄卒: 洛公子: 可他不是統共都還沒問上幾句話呢嗎? 對了,差點又忘記了薛域剛走出去兩步,又給退了過來,指指洛公子吩咐著獄卒,此犯人不老實,還敢言語冒犯福清郡主,想來不用刑不肯招,那便掌嘴吧。 掌嘴五,不,一百。 讓他敢罵齊笙笙是臭丫頭片子,讓他敢毫無自知之明地顯擺容貌。 這不得把他給整破相? 然而薛域并不知道,打他滿心歡喜地想找齊笙笙、且剛踏出大理寺牢房大門的那一刻起,便已成了所有獄卒心里的神。 獄卒甲:我說實話,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永平侯這么審犯人的! 獄卒乙點頭贊同:是啊是啊,咱就是說,聊了半天廢話,一句都沒到點子上,馬上到正事時,侯爺卻突然扭頭走了,不審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獄卒丙登時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拍著大腿頓悟道:我明白了,這定是侯爺獨創的一套審問辦法,據說在許多年前,有個神乎其神、無案不能破的提刑官便是如此,看似在聊些廢話,其實在問話過程中,不停地搞犯人情緒,沒過幾天、便弄得他們最終崩潰,只能招認。 唔,原來如此!獄卒們經此提點后,齊聲點頭稱贊道,永平侯可真乃神人也! 神人薛域難得有次能正大光明地來到靖國公府的正門口,整個人探頭探腦、語氣上揚、支棱到不行:本侯今日可是與你家小姐早已約好了,才來接她出門上街的。 回侯爺,您說的小人都清楚。守門小廝見慣了大場面,并不為所動,只不過今日國公爺和夫人都不在,聽小姐身邊的丫鬟說,小姐又賴床沒起。 不妨事。薛域極善解人意地坐在馬上溫聲道,讓她睡吧,別去打擾她,本侯在外頭等著就好。 倆小廝沉默地對視一眼,回了薛域個假笑:他們本來也沒人想去打擾的。 唔,哼哼哼哼。齊笙用過午飯后又困了,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才吭哧吭哧地稍稍動了動,閉著眼睛抬起小臂問道,哼哼,這會兒什么時辰了? 回小姐的話,還差兩刻鐘,就到酉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