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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遭都安靜下來,臥房里只剩下他們倆人的時候,齊笙動了動胳膊,坐在床邊端詳著薛域的臉,低聲商量道:薛域,我手都讓你給抓麻了,不如你放開,我不走行不行? 呵,好拙劣的借口,這丫頭絕對想試探自己是不是裝的! 他才不會上這個當!就不放! 哎,聽不見就聽不見,不放就不放吧。齊笙唉聲嘆氣,凝望著薛域的面容,目光掃下他濃密的劍眉,劃過高挺的鼻梁,停在他經過燈燭照耀、躍動著一點點金光的唇瓣上,出聲笑了笑,我說句實話,薛域,你啊,長得可真好看啊。 就可惜命數一點兒都配不上長相,生下來就爹憎娘厭地受盡虐待,在原書中二十三歲便萬箭穿心而死,被射成個篩子了也沒人給他收尸。 生前身后,全都孤單單地自己走。 嗯?齊笙悶頭想了一陣兒,又支棱著耳朵仔細聽著周圍,什么聲音?咚咚咚的! 是我!是我啊!是我那顆心瘋狂跳動的聲音啊! 你夸我好看啊?笙笙!嘻嘻嘻,那你要不要?我給你,我整個人都能送給你! 薛域強忍著沒直接坐起來給齊笙投懷送抱,暗搓搓地懷著一把子期待,努力恢復平靜,想聽她稍后是不是還能吐出更多他想聽的情話來。 嗯?好像又沒有那咚咚咚的聲音了?剛剛講到哪兒了?齊笙低眼望向她跟薛域的十指緊扣處,其中已有細密的薄汗開始慢慢泛出,歪著腦袋回憶,哦,對了,你長得好看。 正當薛域以為齊笙會怎么毫不留情、極盡溢美之詞地變著法夸贊他時,甚至真心表白時,誰知道她居然畫風一轉,發出無奈的慨嘆:唉,只可惜給你開了一扇門、必然會給你關上所有的窗??瓷先ズ枚硕说拿滥?,怎么就偏偏腦子不大好呢? 薛域: 什什么?齊笙笙她在說什么?她說誰呢? 誰腦子不大好?他腦子怎么了? 薛域很不想承認,但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且無論怎么拆分再組合,貌似都是同樣的結果: 他腦子、不大好?! 薛域心里陡然一沉、急得只喘粗氣,幾乎馬上就要控制不住、極想驚坐而起,好好質問質問齊笙笙,他的腦子、究竟有哪一點不行了? 嗯?你怎么忽然喘得如此厲害?啊、我知道啦,是不是捂得太嚴實,熱著了?齊笙低頭望見薛域的胸口在劇烈起伏,自以為猜中了一切,甚至還極為貼心地給他掀了掀被褥,不喘了啊?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薛域: 齊笙笙,你這小沒良心從哪看出來、我已經好多了的? 明明還是很生氣、很生氣你知道嗎?不趕緊說幾句貼心話彌補彌補,是哄不好的! 薛域拼命地壓制住蹭蹭往上冒、幾乎要燎原爆發的火氣,倒想仔細聽聽在齊笙笙這兒,自己究竟是哪里腦子不好的,便被一陣敲門聲給活生生打斷了。 什么事? 回郡主的話,是小人,侯爺的藥熬好了。 好,送進來吧,交給我就行。齊笙抬頭示意阿虎把藥放到床邊,你先下去吧。 齊笙的右手依然被抓著不能動,只能費勁巴力地伸出左手,晃晃蕩蕩、勉強把藥碗給端起來,輕輕吹了口氣,登時便蹙緊眉頭:好難聞,好苦。 薛域悄悄地把眼睛給睜開一條縫,偷偷從背后望著齊笙面對著這碗苦藥,好像在極認真思索考慮的模樣。 按照平常風月話本中所寫的故事,每當這個時候,理應是男主人公病重暈厥喝不進藥,女主人公自行貼心給他以口渡藥的情節。 好,是他喜歡的!他早已準備好了! 薛域咧唇輕笑了下,在齊笙一手端著藥扭頭過來的瞬間,又及時剎住了。 這藥好難聞,不過歷來良藥苦口,應該是極有效的吧。齊笙把碗沿貼到薛域的唇邊,微微帶哄的語氣同他說著,薛域,乖,張嘴,來喝藥了。 哈,他要是自己就這么輕易張嘴,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果然,薛域雖說被熏得眉頭稍動,但依舊緊緊閉著雙唇,半點兒都不肯張口。 唔,自己張不開啊。齊笙撇撇嘴,似乎有些犯難,行吧,那你等等、再讓我想想辦法。 薛域一瞬間有些分不清齊笙究竟是真遲鈍、還是太會裝蒜了。 用嘴,用嘴渡啊! 他真想提示一句,多簡單的事兒,需要琢磨這么久嗎? 哈。齊笙歪頭粲然一笑,我知道啦! 這還差不多,終于開竅了! 正當薛域默然仰了仰脖頸,準備迎接齊笙貼過來又香又軟的唇瓣時,她卻只出人意料地朝門外大叫了一聲:阿虎,進來! 叫叫他進來干什么? 薛域雖說不知道齊笙究竟想搞什么,但已不自覺又菊.花收緊,預感到不祥了。 郡主,小的來了。阿虎躬身進來,您有什么吩咐? 你到那邊,把他給扶起來。齊笙等到阿虎按照指點,扶薛域半坐起來后,點點頭道,對,沒錯,就這樣,然后你再捏住他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