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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竹迎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微微屈膝:臣女孫竹迎,拜見齊鄉君。 哦,原來是你啊。齊笙招招手,喊過來哼哼哈哈,抱住白白慢悠悠地往前走,你有事嗎? 有事就快說,我還急著回府去用飯呢。 對了,只除了你那倒霉兄長的事兒哈。 孫竹迎: 孫竹迎沒想到齊笙果真突然剎住了腳步,找處陰涼地方站直等著:我告訴你,我很嬌氣,酉時之前不用晚飯會被餓暈的,就只給你三個數,不說拉倒。 孫竹迎常常跟周鶯鶯、肖纖纖這種輕狂炮灰混在一塊兒,齊笙對她的印象并不深刻,頂多也就是比其余那倆人稍微好一點。 請鄉君恕臣女大膽。孫竹迎彎彎腰,興許預料到了齊笙會翻臉,長久也沒打算起來,求鄉君救救臣女兄長。 齊笙: 嘖,我說什么來著?你這孩子咋只聞聲、不聽話呢?齊笙扭頭就想要離開,卻故意磨磨蹭蹭、又慢又緩、甚至還有心提醒了一句,那我就走了哈、真走了哈。 孫竹迎猛地抬起來眼睛,匆匆扯著齊笙的衣角、嗚嗚咽咽地把她給攔住了,求求鄉君,臣女真的別無辦法,只好來求鄉君了。 嘖,你拽我這樣緊,那我還怎么走?齊笙擰巴著小臉抱怨了句,極無可奈何地攤手道,那行吧,反正走也走不了了,你就說吧。 是,鄉君。孫竹迎低垂著腦袋,生怕齊笙跑了,捏緊她的衣角如實坦白,我兄長上書勸諫陛下停罷齋醮、不該一心崇尚修道,惹怒了龍顏,被當場拖出金鑾殿投進了大獄里。 咳,那既然人在牢獄里,又沒掉腦袋,你也無需這么著急嘛。齊笙歪歪頭,很認真地在裝傻充愣,你大可放心,按照本朝律法,你兄長罪不至死的,頂多哼哼,這種罪名、頂多被判什么來著? 回小姐的話,廷杖八十。 哦對對對。齊笙順嘴趕緊接過來,才廷杖八十而已嘛,又不是掉腦袋。 孫竹迎: 可鄉君,兄長平素在朝中無親無故,倘或無人在其中疏通,按先前舊事,八十廷杖若全部打到實處,是會要命的啊。 哦,是嗎?不好意思,家里還沒人挨過,我不清楚。齊笙瞇瞇眼睛,看上去毫無波動,可不對啊,你不是順妃娘娘的什么表妹什么鄰家什么侄女還是外甥女來的嗎?這不是親么? 你平日和昭王妃還有肖家小姐走得那般近,不算故么?就這哪能妄自菲薄,叫無親無故? 臣女心知鄉君素來與順妃與昭王妃不睦,心中對鄉君有愧,若非實在走投無路,亦不會來斗膽冒犯鄉君。孫竹迎頂著一對腫眼泡兒,瑟瑟發抖地交代道,臣女不敢欺瞞鄉君,屬實是順妃與昭王妃都不愿出手相助,昭王妃甚至耍弄打趣臣女,除非臣女肯委身給右相二公子做妾,否則 右相全家除了周長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能算得上人的東西,齊笙雖說沒怎么聽過什么二公子,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極度不適。 鄉君恐怕并未怎么聽說過那周長潯,他才滿十七歲,在外傳他博聞強記、一表人才,被右相奏請直接任命為尚寶司少卿,可他孫竹迎不敢說得太大聲,只壓低聲音單獨講給齊笙,可又有幾人知道,他前幾日剛剛糟.蹋一個十三歲的姑娘致死,那姑娘的爹娘收夠了銀兩、就答應了便把這事一筆勾銷。 只可憐那個姑娘只被一卷破草席裹著尸首,丟在了京郊的荒山上。 有這種事兒?齊笙忍來忍去也實在沒忍住,低低啐了一句禽獸。 鄉君,臣女心知對不住您,每次聽昭王妃與那肖纖纖對您出言不遜時,都未敢為您辯解一句。孫竹迎話音稍稍頓了一下,不像永平侯 薛域?怎么了?齊笙雙眼一亮、興奮吃瓜,又關他什么事了? 鄉君不知么?有次昭王妃與肖纖纖曾對您有言語冒犯之處時,永平侯突然策馬沖出,從那以后,永平侯似乎每次都有意與她二人作對,幫您出頭。孫竹迎不敢說得太詳細,略微偏過眼看了看剛跟齊笙說過話、正依依不舍走遠的薛域,臣女原本懷疑是巧合,如今一 不用懷疑,就是巧合!齊笙生怕她多想、咂摸出來別處不對勁的地方,趕緊給一個激動、接了過來,打住,打住哈,你這就扯得有點遠了,還是說正經的吧。 孫竹迎: 臣女不敢奢求別的,只望鄉君托齊大人為兄長從中疏通,說句話就管用的,兄長如能保住性命,臣女愿將家中財物全數奉上,或是鄉君若瞧不上,臣女愿為奴為婢,當牛做馬伺候鄉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