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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看你、這會兒眼神怎的又不好使了呢?昭王凝視著齊笙,從面上堆出個沒懷好意的猥.瑣笑容,你看笙丫頭這樣子、像被嚇到的么?這丫頭不嚇唬、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七弟,笙丫頭明事理、懂是非,必然不會無緣無故欺負肅王剛正義凜然地為齊笙解釋,卻不想在意料之外,視線居然真的掃到了被她的隨行暗衛制住的薛域、瞳孔震了好幾下,低聲對她無奈道,笙丫頭,這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那永平侯,畢竟是個正經侯爺,你怎的無緣無故讓人當街給他抓起來了?胡鬧!若叫父皇知道,定得說你胡鬧! 不妨,不妨。薛域大度回應,又左右瞪了兩眼暗衛,總算把他們嚇得撒開、緩步過來解釋道,肅王殿下有所不知,鄉君年紀小,性子淘氣,方才與臣是在鬧著玩,過過抓犯人的癮,還請殿下不要怪罪鄉君 齊笙躲了躲,不屑嘟噥著說:誰要跟你玩了? 嘶,這孩子怎的如此不上道呢? 既然薛域本人都沒當回事兒,原本只是隨口一提的肅王才不會怪罪,扭頭望向匆匆趕回來的小廝:怎的了?破廟里可找到人了? 回殿下的話,破廟里確有個七八歲大的患病小姑娘,叫翠花。 這么說,你還真只是想偷鄉君的簪子?薛域總算重獲自由,來者不善地繞著李小五,撥拉了兩下、挑刺發問,可還是不對啊,你說你家境貧寒,你身上的外袍雖說料子粗糙也便宜,可也干凈完整,不像連飯都吃不起的樣子。 那是那是因為小的怎么說也本是要科考的,怎敢冒犯天威、穿得破破爛爛地進貢院?李小五知道眼前這家伙就是個瘋子,不可招惹的,直把眼睛定定瞧向齊笙,將她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其實,小人家里實在太窮、衣不蔽體,這還是小人家傳下來,唯一一件完整的衣裳,家里幾個兄弟輪換著,只有出遠門見人的才能穿 不瞞鄉君,小人連袍子下的褲子都是破的,鄉君若不信的話,我大口這就脫給鄉君 住口,說什么呢?有傷風化,你好不要臉!齊笙還沒發話,薛域生怕這小子真敢當眾脫衣,趕快擋在她面前,一腳踹上他的左肩,你個不要臉不知羞的賤男人,休想冒犯齊鄉君! 作者有話說: 薛:你還敢當著我老婆的面脫褲子,我踹不死你! 第64章、終究是錯付了 薛域, 干什么呢你?怎的如此殘暴?齊笙一個沒忍住,當即騰地從座椅上站起來,噠噠跑到前頭,使勁瞪了瞪薛域幾眼, 誰讓你當街踹人, 還動用私刑的? 薛域自己卻還不服氣、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冤屈,又在轉眼望向齊笙的瞬間褪去了所有戾氣:你只兇我, 明明是他先不要臉的 薛域剛剛那一腳踹得又狠又實, 簡直下足了死手,李小五抱著巨疼的肩膀、可憐兮兮地抖成一團, 聽見他這句話后,更憋得有三口老血想吐出來。 你明明是打人者啊好嘛,欺負人還有什么可委屈的?能不能要點兒臉啊、你這混蛋? 自己明明也還才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為何要承受這等民間疾苦? 李小五雖說長得白凈清秀、但身量矮小,尤其是在此時兩人又距離過近,輕易便與高大挺拔的薛域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宛如小奶狗與大尾巴狼。 齊笙像是看起來著實不忍,蹲下來身子、溫和而恬淡地沖李小五彎了彎眉眼, 極用心地在給他順毛:他剛剛踹疼你了,對不對? 少女的嗓音柔柔酥酥、極為好聽,且雖長在京城、卻含有水鄉孕育出的那種抑揚頓挫的潤澤曲調,使李小五簡直聽得入迷而發愣, 圓睜著清澈見底的狗狗眼, 用力點了點頭:嗯! 李小五迷迷糊糊地認定,看來齊鄉君不過想法和言語異于常人, 到底也還是個心地仁善的小姑娘, 跟那個瘋子半點都不一樣。 哈, 那你別怕,有我在這兒,他不敢再動你的。齊笙又大力歪了歪頭,擺出個簡直足夠騙過所有人、靈動且純良無害的笑容,你不用搭理他,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薛永平侯這個人嘛,小時候腦子被門夾過,很有問題的! 齊笙顯然是毫不遮掩地在罵他,薛域卻犯賤到絲毫沒覺得動怒,只把目光聚集在少女泛著淺淡緋紅色的臉頰上,又凝望過她的櫻桃小嘴,以及隨唇瓣翕張而露出的細白貝齒,用力滾了滾喉頭。 好像很有點渴。 殿下。肅王剛剛派出去尋京兆尹的隨從匆匆趕了回來,后頭還跟著個膀大腰圓、穿一身常服的胖子,啟稟殿下,小人去得不巧,京兆尹大人適才摸魚時溺了水、尚還未醒,大理寺卿又喝多了但在小人歸來的途中,偶遇了正在路邊小攤吃包子的刑部裴大人。 裴尚書趕緊拿袖子又擦了擦已經極為干凈、再沒任何油漬的嘴和下巴,打眼環顧過一圈現場后,腿軟得直接就跪了,頭也再不敢抬起來:微臣見過肅王殿下、昭王殿下、永平侯、齊鄉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