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
男人長相極佳,老五甚至覺得大概都能跟自己不相上下,可下手卻又快又狠,啪地擰斷了的蒙面人胳膊,將匕首搶到了自己這邊,以刀刃抬起來他的下巴,悠然地偏偏腦袋:說,誰派你來殺本侯的? 男人用刀尖抵住蒙面人的喉結,并沒給他機會說話,直接黑著張臉,開始了自問自答:是別莊的人?二夫人?六夫人?還是大夫人? 在男人說出最后那個猜想時,蒙面人顯然像是心虛一樣、神情驟然變得緊張:呵,看來本侯沒猜錯,還真是她。 男人把住匕首,在掌心轉了幾圈,噙著抹嗤笑,挑挑眉道:本侯給過她活路,可是她自己不要的! 但本侯還有要事在身,就開恩讓她多活幾個時辰,回去再與她算賬!男人抓住刀柄,像是很著急一般、懶得再多玩了,甚至連戲謔的話音都沒落,便毫無征兆地將匕首捅進蒙面人的胸口中,那還是順便先送你走吧,嗯? 蒙面人掙扎未死,男人就用腳又踹了下刀柄,使它插.入得更深一些,也不管人死沒死透,扭頭就走:阿福,拉到后山去埋了。 老五怎么也不能預料到,自己竟能近距離觀賞如此刺激的殺人現場,且那個玄衣男人看起來極狠辣陰毒的樣子,趕緊抱住弱小無助的自己、又往暗處縮了縮,生怕被他看到。 薛域眼睜睜望著,濺上自己玄色大氅的幾滴血跡一點點滲透進去,再也瞧不出來了,這下才終于放心,邁著長腿飛速地走出了巷口,急匆匆跑到齊笙面前,輕聲喊了一句:齊鄉君。 老五這輩子沒看過川劇,但卻有幸目睹了人類變臉史上的奇跡 前后只在一眨眼間,男人便完完全全褪去了身上的狠厲和殺氣,陡然變得溫軟可憐,睜圓了狗狗似的汪汪大眼,委屈巴巴地無辜道:齊鄉君,你可還生我的氣么? 老五驚了,整個人徹底驚了。 眼前的男人換臉的速度,比他脫件衣裳都快。 鄉下來的孩子沒見過世面,只想弱弱問一句,他們京城的人,都恐怖如斯嗎? 這個男人明明超強,卻過分能裝。 齊鄉君你可別信了他的鬼,這家伙可才剛剛手起刀落殺過人啊,他可憐弱小個屁啊? 齊笙想起來曾被薛域捏臉的事,還是很想一巴掌把他給抽死,可看他這么真誠悔過、畏畏怯怯的樣子,伸出的拳頭卻不自覺軟了,搖頭嘆息道:算了算了,不生氣了。 741說過,這孩子孤僻乖張、難免神志不大正常,讓她能擔待就多擔待一點。 為了不自爆還能怎么辦?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啊。 薛域比齊笙高得多,他低垂著腦袋,像犯錯一樣不敢多看她幾眼:說真的嗎?沒騙我? 嗯,反正打也打回去了,不怪你的。他真是變得越來越煩。 薛域的表情很淡定,但內心早就已經翻騰得不行。 呀,這么簡單就不怪了?那他知錯了,下次還敢。 哪怕每回都挨頓揍,那也值得,反正他皮糙rou厚。 嘶。說到這里,薛域突然面色微帶痛苦地抽動了涼下,躬了躬身子,□□一聲。 你怎怎么了?齊笙茫然地瞅了瞅他,表情一臉懵,應該不是上次,讓我揍的吧? 薛域趕緊搖頭:不是,沒有。 阿虎見狀,自然要配合他演出,適時在旁邊補充:回鄉君的話,我們大人昨日在府里練劍,不慎砍到了后背,傷勢有不,挺嚴重的。 老五真是感覺不光瞳孔、連自己的雙眼都要被震碎。 他剛剛殺人的時候不是挺利落的嗎?哪像有什么重傷在身?糊弄鬼呢? 哈,練劍能砍到自己后背,你還真是個人才!齊笙關注點向來清奇,隨口接過來話,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不,我的意思是說,你該在府里歇著、出來亂跑干什么?更何況,今兒不是休沐嗎? 薛域一個興奮,眸光里閃著細碎的銀白亮點:你記得我休沐? 那倒不是。齊笙答得理直氣壯,因為我爹爹和大哥都在府里啊。 薛域的熱情須臾間就被澆滅了一半,哦,是這樣啊。 他絕不會讓氣氛尷尬,甚至還裝模作樣地試圖套話:齊鄉君呢?這次出府,可是有什么事嗎? 你說我啊?我能有什么事?齊笙活動了下胳膊,實話實說,我就是出來閑逛,隨便轉一轉,順手買些什么頭面、首飾的。 薛域:呵,又撒謊。 什么頭面首飾?恐怕是沒有頭,也沒有飾! 薛域心里一恨,偷偷踢了腳阿虎的小腿。 啊,侯爺!阿虎心領神會,趕快把身體顫抖、將要倒下的薛域扶住,您是想暈倒了嗎?您沒事兒吧? 薛域面色慘淡地搖搖頭,居然跟他玩起了主仆一唱一和:頂多也就是傷口潰爛加重、后背流膿,沒什么大事的。 齊笙: 這也不不至于吧?齊笙被嚇得直咽口水,你不上藥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