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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反派死于話多 薛域自認并沒有什么孝心和道德,故而在對他娘親是否已真的死掉,抑或只是渣爹編出來誆騙他的理由這事上,顯得毫不關心。 畢竟每晚他坐在柴草堆上,撫摸自己這具遍體鱗傷的身軀時,依然能夠想起來從小到大,娘親是怎么又燒又燙、又鞭又咬,用盡各種方法折磨虐待他的。 薛域只是淡定地從袖中掏出一顆糖,卷進舌里含住了,假裝不知道平明侯究竟想干什么,面朝著眼前小片的荒蕪空地,笑得乖巧茫然:爹,娘親的衣冠冢,還要多久才能到? 平明侯不會痛的良心并無波動:這就到了。 藍道人告訴他,活活取心的事兒造孽太重,得要謹小慎微,選塊適宜的行事去處,才能阻止薛域死不瞑目,怨念太重。 這塊四面環繞著枯槐樹的空地,就是藍道人所算出的風水寶地。 當然,也其實是薛域為他所敬重的親爹,精挑細選出來的,保葬之地。 平明侯本打算出其不意地轉過身,一把抓住薛域這崽子的手腕,將他按在地上死死鉗制住,卻萬萬沒想到兩級反轉,只于電光石火間,瘦弱少年卻搶先掏出袖中藏了整路的匕首。 于是寒光一閃,平明侯面露驚恐,只覺有柄鋒利的刀刃猛地橫在他的喉間。 平明侯并不傻,感到死亡的威脅之后,下意識就想掙扎,可這深藏不露的狗兒子力氣實在太大,他略微嘗試了下、竟被制衡得死死的,分毫也動彈不了。 平明侯心里很想罵薛域的娘,眼角也不停抽抽,可語氣依舊在拼命保持平靜道:域兒,你這是要做什么? 薛域既然已經支棱起來,干脆徹底攤牌,冷哼一聲:我還想問您想干什么呢,嗯,爹爹? 不,錯了,你不配。薛域抬抬唇角,面露不羈,老東西! 你!平明侯被氣得脖子猛地一梗,你個畜生,來人,快來人,把這個畜生給本侯拿下! 正在一邊驚呆了,忙著看好戲的護衛們這才準備抓穩手里的刀劍,齊齊沖過來。 薛域卻絲毫不慌,甚至悠悠地抬抬下頜,淡然喊著:藍綸! 無人應答。 薛域: 他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混沌的戾氣,大聲重復了句:藍綸! 哎,哎,來了來了。藍道人倏忽一震,這才從護衛堆里劃拉出來,小跑到薛域身邊解釋,那個,實在太久沒人連名帶姓地喊我,有些許懵。 薛域偏過頭,朝他一瞪:少廢話,閉嘴! 藍道人轉過身,笑嘻嘻地朝已經有些不對勁的護衛隊,挑眉拍掌道: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站不起來,拿刀不穩?這就對了! 來時我早就趁機在你們身上灑了毒粉,哥幾個還是別亂動了,越想動彈,毒發越快。 護衛們:草。 緊接著護衛堆里傳出聲嘗試性的發問:那我們不動,就能活嗎? 不能。薛域好整以暇著抽空回應,只是讓你們死得慢些罷了。 護衛們: 藍道人!你!平明侯震撼之下,兩只眼睛簡直瞪得像鵪鶉蛋那么大,無奈他被抵住脖子不能扭頭,只能瞠目結舌,說話打結,你們兩個 真不好意思,侯爺。藍道人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捱不過良心譴責,以及要報薛域的恩情,只把雙手老實地放在腰前,很抱歉,我反水了。 平明侯: 他仍不死心,青筋暴起,嗷嗷大叫道:藍道人!你莫不是想獨占這小子的心,煉出仙丹么? 嘖,仙丹?我翻遍所有古書,這世上哪會有什么長生不老的仙丹?藍道人才懶得解釋,直接理直氣壯地攤牌,當然是騙你的啊,笨蛋! 平明侯: 非靜止畫面下,平明侯沉默半晌,他只覺得匕首還沒刺進脖子里,自己先要被氣死了。 我說呢,爹爹這般不喜歡我,嫌棄我厭憎我,卻還要把我留著,到底是為什么?薛域的目光從锃亮刀刃上慢慢劃過,他說話時口吐帶著奶糖香味的熱氣,但只讓平明侯感到毛骨悚然的冷厲,拍拍手叫好道,原來爹爹竟是想要剖我的童子心啊,虎毒不食子,哈,爹爹果然夠禽獸不如的。 平明侯十五年來都對薛域不管不顧,哪能料到這小崽子竟會有這么嚇人的時候,可如今保命要緊,他偷窺到一點點靠近自己皮rou的匕首,佯裝鎮定:你先把刀放下,此事還有可轉圜的余地。 嘖,余地。薛域把刀柄拿穩了,又逼近了點,直到看見有絲流動的紅線從平明侯的脖頸處破出,溫熱的鮮血順流到他的手掌上,哂笑道,爹爹都要殺我了,還能有什么余地? 薛域雖說出身卑微低賤,但在路過咿呀咿呀的戲院時也曾駐足聽過好幾場,他猶記得其中最值得奉為圭臬的一句反派總死于話多。 所以他只殺人,懶得說。 薛域爽利又乖巧地說完這句話后,再不猶豫,直接手起刀落,將利刃穿透平明侯的脖頸而過,眼睜睜看著他劇烈抽搐一下之后,連聲呼救都無法發出,直挺挺撲倒在地,甚至還不講武德地趁機踹了幾腳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