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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齊笙破天荒地頭回肯超額完成任務,怎么可能輕易屈服? 她用小手輕輕掂了掂糖袋子,擰擰眉頭,唇角勾出一絲玩味邪魅的笑意:呵,小東少年,你確實很倔強,但本小姐一言九鼎,說送我就偏要送! 她話音都沒落,眼瞅著薛域尚未反應過來,趕緊將糖袋子抓握到手里,當即砸了過去。 但齊笙大概覺得直接扔在地上多少有點不尊重人,她歪頭略微思忖了下,最終只瞄準了,把糖袋子輕輕砸向薛域的胸口,又眼睜睜瞧著它落在他的腿上,拍掌而笑:噫,好了,我中了。 薛域: 笙笙,小妹!齊景東遙遙地過來,就在不遠處之外的地方翻身下馬,他并沒看見藏于墻角后頭的薛域,只對著齊笙揮手招呼道,你一個人在那干嘛呢?快過來,大哥有好事找你! 好事兒?我才不信!齊笙轉身吐吐舌頭略略略,叉著腰當即反駁,大哥,你也越來越不正經了,也學著騙小孩! 反正她連東西都送出手了,跟薛域也沒再什么可說的話,抬腿就要走。 薛域低頭望了望落在自己大腿上,泛著各色亮光、滿滿當當能晃瞎人眼的糖袋子,也沒敢伸手去碰,怕她嫌臟,只是別別扭扭地喊喊齊笙:哎,你的糖! 齊笙并未轉身,卻笑意盈盈、搖頭晃腦地回應道:吶,現在是你的糖了! 少女的聲音如黃鶯出谷,撞出鈴鈴脆響,薛域恍然間眼前散出大片朦朧縹緲的光圈,一下子覺得自己又要暈了。 薛域默然地瞧瞧已經從袋子里溢出來,滾落在自己腿上的糖果,強忍著沒伸手去拿一顆。 什么嘛!他他他、他可是立志以后要黑化邪惡,成為人見人怕大魔頭的哎,怎么可能會輕易地被這些別致的小東西打動呢? 雖然剛剛進嘴里的那顆葡萄糖,確實是很好吃的。 薛域分明知道她出于好意,雖說脾氣和說話都很奇異。 他并沒有再抬頭,只在心里數著腳步聲,估摸著齊笙已經走遠聽不見了,這才開口、極小聲極小聲地說了句:多謝。 齊笙聞言、一個趔趄,左腳踩到右腳,差點摔倒。 她她她、她剛剛聽見了什么? 素聞原書里的這大魔頭從來惡毒驕傲、不講道德和禮貌,居然還會輕聲細語地跟她道謝么? 不不不,聽錯了,她肯定是聽錯了。 若非如此,就這短短兩個字的殺傷和驚人程度,簡直堪比林黛玉倒拔垂楊柳、武二郎三打白骨精。 離離原上譜。 小笙笙,丫頭,過來。齊景東在齊笙走到還離他幾步的時候,再度嬉皮笑臉地擺擺手,咱們商量商量,你要是實在閑得沒事,去我書房幫我磨墨吧,怎么樣? 就知道沒好事。齊笙撇撇嘴,毫不猶疑地丑拒,你自己有丫鬟,我才不去! 我自己太無趣,跟丫鬟們沒話聊,你就當幫大哥忙,嗯?齊景東用手指隨便撩了撩從齊笙揪揪上墜下的流蘇,談條件道,你去了,我把這個月的月錢都給你,怎樣? 不怎么樣。齊笙并無絲毫動心,我自己的月錢比你多多了,而且只要我開口,爹娘還會再給的,你誘惑不了我。 齊景東: 這丫頭果然被爹娘慣的、越來越叛逆不聽話了。 那我給你講故事?講些你沒聽過的,比哼哼哈哈講的好聽多了! 不要不要就不要!齊笙捂著耳朵,也沒顧得上提裙擺,匆匆忙忙地就往府門里頭鉆,才不要聽你講的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 丫頭,慢點兒跑,哼哼哈哈,還不快些跟上去,別讓小姐摔著! 娘親,娘親啊娘齊笙直接搖搖晃晃、跟只小鵝似的地跑進前廳,張開雙臂,一頭扎進楊氏懷里,娘親! 嗯,笙笙 呦,這就是笙笙啊,乖乖都長這么大了。齊笙雖然背上沒長眼,但從她身后卻已經爆出聲尖利煩人的嚷嚷,一只大手隨之自行摸上她的后腦勺,想死舅母了,來來來,快讓舅母好好看看。 齊笙小臉一耷拉,嘟嘴抬頭望見楊氏的臉色并不大好,她表情不善地扭過臉,便見到個穿著綾羅綢緞、珠釵金簪在腦袋上都插成天線的婦人,被嚇得直接后退了好幾步。 婦人還想上去套近乎,楊氏便趕緊用手臂和大袖攔住,堅決不讓她碰到齊笙:笙笙臉盲、認不清人,你別嚇到她。 好好好,我就是看見笙笙,心里覺得喜歡。婦人連聲答應,退了回去,翹著二郎腿在太師椅上坐下,一點兒都沒覺得尷尬,繼續自說自話,聽說前幾天笙笙碰頭了,我雖說一直沒能騰出空來探望,但一直掛念得很。 她快掛念死了,她知道meimei妹夫獨寵女兒,又知道齊笙出意外,恨不得成天在家里燒香拜佛盼著這丫頭早點死,她好抓住機會,把自己的女兒過繼來國公府,那就成了屹立不倒的搖錢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