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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闔著赤瞳,不停喘氣,往日沒有血色的臉如今布滿潮紅。 宿源建議道:“殿下的體力不支,反正我們逃不出去,不如先找地方藏起來,休息一下?!?/br> 莫斯宇抱著宿源的手臂也開始變異,隱忍道:“是該這樣?!?/br> 四周遍布尚未拆除的老舊或違章建筑,居民稀少,大多是無人居住的廢棄空屋。莫斯宇來到一間位置隱蔽的空屋前,顧不上用禮貌的方式開門,維持著懷抱宿源的姿勢,直接踢開門,激起大量灰塵。莫斯宇朝里走了兩三步,身形愈發不穩,在摔倒前一刻轉過身,給宿源當墊子,自己背朝下,新生的蟲翅重重撞到地面,莫斯宇發出悶哼。 宿源要爬起來,手不小心壓到莫斯宇的衣袖,立刻移開,怕按疼他的手臂。 緊接著宿源反應過來,有哪里不對。 莫斯宇的袖管好像空了些,他的手臂呢? 宿源猛然一驚,再度摸向莫斯宇的衣袖,里面是眾多涌動著的小型蟲族,仿佛由莫斯宇的手臂變異而成。 先前那些爬到宿源身上的蟲族,都與陰影融為了一體,更像是粘稠的液體,沒有真正昆蟲的實感。隔著莫斯宇的衣袖,摸到了這么多蟲族,宿源嚇得松開手,那些蟲族卻不放過他,鉆出莫斯宇的袖口,組合成繩索的形狀,親昵纏繞宿源的手腕。 宿源掙脫不開,臉都白了。 莫斯宇左側衣袖的蟲族形成手掌,撐住地面坐起來。 他弓著腰,原本只有右側肩胛骨的黑線鉆出翅膀,如今脊背左側的衣料也鼓起。 血液形成的透明蟲翅刺破布帛,向外延展,與右側對稱,更多漆黑蟲族環繞雙翅飛行。 如果不怕蟲族的人在這里,會覺得眼前一幕帶有詭譎的美感。 宿源只覺得背脊發涼,小心翼翼開口:“你沒有中毒?!?/br> 用精神力治療莫斯宇時,宿源就發現他體內不含任何毒素。 “……我有蟲族的血脈?!?/br> 事已至此,莫斯宇不得不承認,垂著頭不敢面對宿源。 宿源來不及驚異,皇室怎么會混入蟲族血脈,當前更重要的,是纏住他手腕的蟲族,宿源快要忍受不了。 “能不能松開我?”出于對蟲族的畏懼,宿源說話變客氣。 莫斯宇慌忙控制蟲族松開。 但環繞翅膀的蟲族,又情不自禁飛向宿源。 這些都代表莫斯宇想靠近宿源的渴望。 飛蟲落到宿源的指節,感受到薄薄的白嫩皮膚,包裹著精致脆弱的骨骼,這份觸覺傳遞給莫斯宇的神經,翅膀感受得最為清晰,微微戰栗著,恨不得伸長過去攏住宿源。然而下一刻,宿源甩開手指上的飛蟲,本能流露出排斥。 莫斯宇心臟刺痛,后退與宿源拉開距離,躲到角落。 宿源懂了,莫斯宇在福利院門外的問題是什么意思。 也明白莫斯宇在原著里,為什么登不上皇位。 精神力緩解了頭部與腹部的大半疼痛,宿源坐到另一側的角落,不敢多看莫斯宇。 莫斯宇實在忍不住,嗓音沙啞道:“渴?!?/br> “哪里有水?”宿源左右張望。 “你身上有?!蹦褂羁粗淖齑?,赤瞳里單純與欲望混雜,“我想喝你嘴巴里的水?!?/br> 宿源呆了下,弄清楚莫斯宇在說什么,臉色紅了紅,不假思索否決:“不行,給你喝我的血?!?/br> “不喝血?!蹦褂畹?,“我不想傷害你?!?/br> “殿下提議的方式,才是對我的傷害?!彼拊幢陡袩o語,走向莫斯宇,手伸給他。 莫斯宇沒有給他的手劃開傷口,而是湊上前親吻宿源的手背。 宿源連忙縮回手,莫斯宇解釋道:“我真不想喝你的血?!?/br> “那殿下親我的手干什么?” “緩解口渴?!蹦褂畹?,“我口渴是因為蟲族的發熱期?!?/br> 宿源給人下過藥,自己當臨時人魚也陷入過發熱期,莫斯宇的表現確實相近,而且嚴重數倍。 莫斯宇顧不上著裝整齊,將衣領的紐扣解開了三顆,露出大片鎖骨,表面的皮膚泛著紅。 宿源踟躕問:“發熱期有別的方法緩解嗎?” “沒有?!蹦褂畹睦碇侵饾u被焚燒,喃喃道,“外面的蟲族快來了?!?/br> 他說話顛三倒四,請求宿源施舍,“我真的很難受,給我親一下,求求你?!?/br> “求求你?!?/br> “否則我忍不住會傷害你?!?/br> 宿源微微心悸,莫斯宇的皇室血脈本就攜帶危險性,還有蟲族血脈,如果喪失理智,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他們待在這里也不是辦法,得緩解莫斯宇的發熱期,宿源確認般問:“親一下就好?” 莫斯宇忙不迭點頭:“對?!?/br> “親你哪里?” 莫斯宇聲音變低:“翅膀行不行?” “不太行?!彼拊磳嵲谧霾坏?,親吻蟲族的翅膀。 想著自己曾經親吻莫斯宇肩胛骨的傷痕,都是隔著皮膚在吻他的翅膀,宿源心情復雜。 “那還是嘴唇?!蹦褂羁彀崔嗖蛔?,赤瞳直勾勾看著宿源,充滿期待,與元墨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好吧?!彼拊床辉倮速M時間猶豫。 宿源被親吻過多次,已經有點習慣,不過面對蟲族混血,他得盡量調整心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