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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孤兒一個,無牽無掛,心甘情愿留在王府做暗衛。 他也在。 他是神醫,王爺身邊必不可少的大夫,府里誰有個頭疼腦熱的,神醫都會妙手回春,藥到病除。 所以,在府里,不管是暗衛,還是下人心中,扁陀的地位都是很高的。 在小孟心中亦是如此。 戰場兇險,饒是你武功再高,上過戰場的人,誰還沒受過傷。 這天小孟舊疾復發,胳膊疼得動不了,他只能去找他。 筋都硬了,你怎么現在才來找我? 神醫責怪道,他一臉的擔心。 把衣服脫了,到床上去,我給你針灸。他又說。 小孟一愣,眼神有些掙扎。 見他緊繃著唇角,表情實在奇怪,扁陀這才反應過來, 對了,你胳膊動不了,我幫你脫。 小孟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扁陀扯下的上衣,他只能把話咽進肚子里,裝作沒事人一樣, 嗯,輕點,別扯到老子的胳膊了。 扁陀看到他的背之后,驚愕極了,你怎么這么多傷? 他的背后一道又一道,刀傷劍傷,疤痕可怖。 光是看這滿背的傷痕,就知道他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傷口一定見骨。 小孟不輕不淡地說:打仗的,誰還沒受過傷。 那你以前怎么從沒來找過我? 扁陀把他按在床上,讓他躺著,然后展開針包,一排全是銀針。 哪那么巧就能碰上你,軍醫不多的是嗎,誰治不一樣? 小孟不愿看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當然不一樣了,誰能比得了我的醫術,你當我神醫的名號是開玩笑的嗎?要是你早來找我,你的身體就不會留下這么多后遺癥。 扁陀將銀針過酒,再用浸了酒的棉布擦拭,按了按他的胳膊,緩緩下針。 我瞧著王爺的這些暗衛里,就你身上的傷最重,不止表面的,內里也受損嚴重,這樣下去可不行。 扁陀一針一針地刺在小孟的xue位上,說著: 以后你每隔一日就來我這一趟,我給你治療舊疾。你的身體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養好的,所以我會給你配幾副藥,內服外用,慢慢就能好轉。 小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著莫名的情緒, 好,謝了。他啞然開口。 扁陀輕笑了聲,玩笑道:呦,孟哥也會跟人說謝啊。 小孟也罕見地彎起嘴角,被人這樣關心,誰能不感動呢。 他看著眼前給他扎針的人,更是拼命壓下心底里那股骯臟的情緒,默念著: 他是兄弟,是兄弟。 小孟真的有乖乖聽話,神醫說了,讓他每隔一日就去一趟,他一刻都不遲,無論刮風下雨,一定準時到神醫的藥房。 比起在軍營,在王府里二人接觸的機會多了很多。 扁陀點性格咋咋呼呼的,話很多,一說起來就說個沒完,小孟總是認真的聽。 他一個冷言少語的無趣之人,竟也被扁陀帶的話多了起來,有時,二人也能聊上許久,很是盡興。 當然,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很正常,絕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端倪,尤其是扁陀。 在扁陀盡心盡力的療養下,小孟的身體逐漸好轉。 最近,王爺成功辦理祭祀大典,震驚了這片大陸上的其他國家,他們對大乾國的忌憚更多了許多。 因為沒有人知道,王爺許的什么愿,就是王府里的人,也很好奇。 但王爺不說,他們也不敢問。 奇怪的是,自從祭祀大典之后,王爺就養了一條蛇做寵物,許是不打仗的日子太過無趣了吧,王爺也會感到日子無趣嗎。 那條蛇很聰明,竟通得人性,王爺很是喜歡。比起從前,王爺更愛出門走走了。 原來,王爺也是會笑的,不是冷笑,不是對敵人的譏諷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地笑。 那一向淡漠無情的眼光里,也出現了些神采。 王爺的笑之所以多了起來,小孟猜,應該是那條蛇的緣故。 他們也經常聽青虎大人提起,那銀蛇真是個開心果,雖然時常闖禍,但王爺每次都不在意,很是寵溺。 有時候小孟在想,誰又是他生命里的開心果呢。 應該是他吧。 回回見他,他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仿佛世間一切都煩惱都與他無關一樣。 他總是在陽光下笑的溫柔,就像光。 對了,他說話也好聽的很。 不知為什么,王爺突然下令說要去獸國,他們必須隨行保護。 知道他也去的那一刻,小孟是開心的。 青虎守在王爺的馬車旁邊,兄弟們也各司其職,只有小孟,總是默默跟在神醫的馬車旁邊,不遠不近地保護著他。 雖然他知道,扁陀不需要他的保護,層層暗衛,根本就無人能靠近馬車,可是他還是想待在這。 一路長途跋涉,他擔心扁陀會無趣煩悶,所以離得近一些,可以陪他說說話。 到了獸國,王爺帶回來了一個女人,王爺仿佛是著了迷一樣,恨不得到哪都牽著那個女人的手。 是啊,男人牽女人的手,才是天經地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