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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她會從此順遂,沒想到,她居然會重回這二千年前來。 想到大千界飛升修士的處境,重妄隱隱猜到發生在宗越身上的事。 面對景燁的質問,重妄略略回神道:誰說不是呢? 又道: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按我說的方法試探她。試探她到底在不在乎殿下。 見景燁還是猶豫不決,重妄拋出殺手锏。 重妄道:聽聞三年前殿下于墮淵森林受襲,差點死于流矢之下。 景燁側過臉,不明白重妄為什么忽然這樣問。 重妄微笑道:實不相瞞,我這位前妻,在下界時,是位矢不虛發的高手。 其實不是,至少前世時,不是??磥砩浼g,是在她在飛升神界后學的。 景燁想起那日他問宗越墮淵森林那一箭是否是她射`出,宗越淡淡微笑說。 我不擅弓。 -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見宗越答應,景燁心里莫名膨脹著異樣的情愫,他想掙扎最后一下。 哪怕鎖屋后,宗越的表現和魔尊重妄推測得近乎一樣,如果不是受邀請,根本不會來看他;就算被逼來看他,言語中的關心也充斥虛情假意。他還是想掙扎給宗越最后一個機會。 景燁問:宋林,你擅弓嗎? 重妄說,以宗越的聰慧,絕對會順勢承認,以真真假假的借口包裝后說給景燁聽。 但景燁不用管,只要清楚一件事,當初那箭,是宗越射的就行。 宗越在他下頜游離的手頓了下。 殿下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景燁:你回答我。 宗越沒有回答,景燁發現她盯著自己的目光變得審視、微妙,像是要把他看穿般,讓景燁難受。 怎么了?景燁猶豫片刻,還是打算直接問出口。 宗越的目光罕見的變得憂愁。 我在想,我和殿下是不是都被魔尊重妄騙了。 騙了?景燁沒想到她會突然提重妄。 是。宗越點點頭,她緩緩踱步,走到窗前,說,其實我和魔尊重妄早于下界相識。 景燁:這我知道。魔尊重妄于大殿上說過。 宗越說:其實我與重妄魔尊不僅僅是相識的關系。 景燁想起重妄提及和她的往事,苦澀說:是啊。 你們曾是夫妻,你還負了他。 宗越透過被磨得锃亮的木漆往后看,我做過一些不好的事。 殺自己愛人取其金丹,確實不好。 如果被殿下知道殿下一定會警惕我。 我怎么可能不提防你。 甚至想毀滅我。 景燁不說話。 所以宣陽殿的時候,我有想過,不管不顧,和重妄魔尊魚死網破。 景燁回憶起,宣陽殿舉行宴會時,宗越確實語氣凌厲,像是要逼重妄魔尊說什么。 但我沒想到,重妄魔尊什么都沒說。 也不是什么都沒說,他有逼你改回原名,甚至不惜拿仙器做交換。 我以為他是想通放過我,畢竟當初的事,他也有錯。宗越回眸說,他是魔尊轉世,殿下應該比我更清楚,魔域之人,有多惡劣。更別提,重妄還是他們中的佼佼者,是他們的王。 景燁想起幼年時伯父跟自己說過的神魔大戰中,魔修的狡詐之處。 宗越語氣變得沉悶、憤恨,他根本不是想放過我,而是想借此威脅我。他想讓我幫他 傷害殿下。 景燁心揪了起來。 這些天,我一直沒來看殿下,是因為我在猶豫要不要和他合作。宗越說,不怕殿下寒心,其實我有考慮幫他。畢竟,我和殿下之間只是協作關系,這兩年,我們倆的關系也越來越差,我在殿下面前,更是沒有遮掩本性。我的傲慢,我的自滿,都被殿下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和他,卻是真正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除了一開始為了隱藏身份低調行事,宗越在自己面前,確實是恣意妄行,毫不掩飾。哪怕為此將自己懟得啞口無言,將姑姑氣得火冒三丈,她也沒改過。 重妄說宗越心思深,真的可信嗎? 在他看來,宗越聰慧,卻不心機深沉。 否則她怎么可能不討好她,還盡做些惹他生氣的蠢事。 就連收買仙官,也被他察覺得一清二楚。 但后來我想清楚,和他合作,無異于驅虎吞狼,后患無窮。尤其在殿下吞吞吐吐問我那一刻,我更是肯定,他用言語挑撥了殿下和我,殿下才會用那種語氣問我,是不是?宗越目光灼灼地問。 景燁不想承認,但胸前莫名橫著的一口氣,替他回答:是。 宗越為垂下眼,我就知道,比起他,殿下還是更信任我。 景燁說不出心中的詭異之感,剛才的回答,他確定不是自己想答,而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替他回答的。 宗越說的話,讓他不再信重妄,但他也不敢純粹地信宗越。 宗越像是看出他的猶豫,倒退一步,殿下還是好好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