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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妄低眉淺笑,說:等你回去,應該慢慢就會知道。 見他沒透露的意圖,宗越也補打算追問,她不置可否地跟著笑了下,轉身離開。 斷劍被她松手遺落在院落里的地上,重妄走過去撿起來,插`回謝亦手中的劍鞘里。 謝亦握緊劍鞘,面無表情地佇立房前,哪怕斷劍回鞘,也沒有挪動分毫。 重妄盯著他緊抿的薄唇,微微嘆氣道:原以為帶你來仙界一趟看她會好些,沒想到還不如在魔域的時候。 他沉默呼吸幾旬,用法術稍稍加固鎖在謝亦軀體里的神識后,才朝院外走去。 他沒注意到,待他踏出院落后,魔蠱謝亦的臉稍稍往上抬了抬,隨后,自言自語道: 你見過我的夫人嗎?她好像叫宗越宗越,宗越? 而此時的宗越已回瑤海云居,琢磨今日所發生的事。 魔尊重妄的態度讓她不爽,但魔尊重妄的實力又不容現在的她小覷。 她有預感,魔尊重妄將是她在大千界的一界之敵。 但正因為此,事情才變得有趣。 宗越取出天靈石,神格的碎片們還是各自為政。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合成完整神格,助我飛升神界。 透過微橘的燈光,宗越凝著天靈石,想起前世她從林澤那搶來的神格,眸色不由漸深。 說起來,那位魔姬竟是不死之身,這我還從未接觸過。 不死之身?重妄饒有興致地彎下腰,拔`起插`在地上的匕首,凝視被刀尖入體的眼珠道,雖然早就有所聽聞魔域第一女戰將寒姬是不死之身,只要rou身未全灰,就可無限復活,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證。 尊上,寒姬瑟瑟發抖,她是重妄的屬下,自然可以通過神魂和重妄交流,求您將我帶回我身體里的原液處,只要有它們,我很快就能復活,繼續為您效犬馬之勞。 復活?重妄眉眼堆滿笑意,興致盎然,你不覺得,比起所謂的犬馬之勞,讓我徹底地觀察,何為不死之身,才更是大功一件嗎? 他輕輕吹一口氣,被寒姬神魂附著的蒼白眼珠就被冰凍在圓柱形冰雕里。 不錯的收藏品。他端詳許久后,才將冰雕攏進袖中的乾坤空間,淡淡笑說。 但很快,像是感受到獵物逃跑的氣息。重妄目光一凝,下一瞬,就出現在青石板黑色液體旁。 原來就算沒有器官,光憑留在這里的黒液也可以重生啊。拔地而起的輕薄冰幕攔住黑色液體的逃竄路線,重妄嘆為觀止。 與其說是不死之身,倒更像骯臟的蚯蚓,哪怕斷成兩截也可以再生。不過,我也沒好到哪去,或許,我們真的都是從它們之間誕生而出的。 重妄眼眸低垂,漆黑的眼眸折射出神性的光芒。 這一瞬,他不像是天道催生用以毀滅一界的邪物,也不像恣心縱欲百無禁忌的魔界尊主,倒更像是高高在上審判世間的神靈。 如果宗越在此地的話,就會驚訝地發現,重妄體內,靈氣在以極致的速度構建神格。 天地是不公的,有些人妄想成神,卻一輩子連成神門檻都望其項背;有些人不想成神,卻可以輕易地催生神格。 指尖毫不留情地探進左胸,對月凝視著那不到指甲大小初生神格,重妄平靜地闔下眼睫。 算了,給他好了。 細小的神格憑托主人靈力,縮在微弱的光團結界里,像湛空下的蒲公英,搖搖晃晃地飄進左側某間院落里,填補進某人空蕩的心里。 撲通 撲通 不知道是誰的心臟又開始跳動。重妄輕輕捻抹指尖鮮血,喃喃自語道:謝亦,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 雖然從重妄口中得到個回去就會慢慢知道的答案,但宗越并不急于從景燁口中探聽出當日所發生的事。 不過她不急,不代表別人不急。 聽仙官們說,這幾日景燁殿下都將自己鎖于房中,誰都不見,連華綽帝姬過去也被拒之門外。天機所的星君們急得團團轉,想求娘娘過去開解開解殿下。仙官衛的仙侍,恭恭敬敬站在水榭外,跟宗越稟告。 宗越翻一頁書,沒有抬頭,淡淡道:我這幾日忙,沒空過去。 可可星君們催得厲害。仙侍面露為難。 宗越抬起頭,好笑道:難道他們催得厲害,我就有空?我的時間,是他們擠出來的? 仙侍只得訥訥退下,沒過多久又回來,往回數次,等傳言的仙官們都打算親自登門向宗越服軟求饒,宗越才終于放下書冊,說道:既然如此,我過去看看。 仙侍暗松口氣。同時心里極大地慶幸自己從未得罪過眼前這位側妃娘娘,否則今日三五六躺,絕對請不去側妃娘娘。 景燁當日是于崇陽殿偏殿與重妄私談的,這幾日,也是將自己反鎖于崇陽殿偏殿里。 宗越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站一群人,聞翰、華綽帝姬、弘毅仙君、蒼瑤都在,就連白璇也抱著嬰孩心急如焚地站在那。 這么多人?宗越隨口說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