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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昶雅仙尊于五百年前莫名閉關,難道是預料到邪物出世,閉關御敵? 若真是這樣,事情就變得有意思。每一次的邪物出世,都會帶來一場長達千年的災難。這千年,生靈將會涂炭,戰火將會燎原,異變的環境會成為三界修士忘卻不了的噩夢,也會成為三界修士千載難逢的機遇。 不過,說來也怪,前世仙界二千年,我從未聽聞過有關邪物出世的消息。 至少,直至林澤飛升,九州都很和平,沒有絲毫要掀起戰爭的蹤跡。 難道是因為我的重生,改變了歷史的軌跡,還是因為這其中有其他緣故? 不知為何,宗越忽然想到位于中千界的雪山幻境,當年凝冰幻劍正是為鎮壓其中的邪物才下界。 難道是因為她的出現,改變雪山幻境邪物的出世,才導致眼前這只邪物誕生? 不過說來也可笑,我曾甘愿放棄凝冰幻劍只因不忍看事件生靈涂炭,如今倒比任何人都期待眼前這只邪物降世。 宗越勾唇嘲諷地笑笑。不知是笑自己曾經的虛情假意,還是笑自己如今的心狠手辣。 邪物在出世后吞噬足夠養料就會休憩,宗越干脆在林邊找一便利的地坐等邪物出世。 人是不可能給她留下了,但那群仙官被吞噬后落下的仙器法寶,足以宗越應對大千界的一切。 就算是仙君,原本對上只有一成把握,在得到林中仙官的遺物后,也變成十成。 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宗越閑暇地坐在墮淵森林旁,輕輕地整理垂在胸前的垂發,靜候邪物現世直至沉眠。 耳邊是淅瀝的雨聲,風吹來的氣息微微發苦。 景燁,景燁 景燁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他就像站在一片霧茫茫山嵐中的旅人,茫然地回過頭,看向來人。 那人溫和地笑著,景燁認出了他。伯父。 昶雅仙尊柔和一笑,是我,景燁。 景燁惘然:您不是在閉關嗎?姑姑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要打攪你。 是。昶雅仙尊溫柔地笑著,語調平和,可我現在有不得不出關的理由。 景燁不懂,就在他想追問之際,昶雅仙尊拿出一物塞進他的手里。景燁定眼一看,是仙尊令。 仙尊令乃是歷代仙尊以自身仙力凝結而成,見仙尊令如見仙尊。 五百年前,伯父閉關之時,哪怕姑姑如何請求,也沒交出這仙尊令。 而如今,竟將此物給他?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昶雅仙尊道:這東西交給華綽我不放心,我只放心交給你。景燁,你雖不是我的孩子,但卻是我養育長大。若問這世上有誰能在我走后撐起仙界,我相信只能是你。 他指尖一點,將自己體內的大半仙力轉至仙尊令中,再命仙尊令認景燁為主。原本玉色的仙尊令在得到他的仙力后,被染成冰藍,像剛從忘塵海底撈出來的剔透寒冰。 伯父!眼看他唇色愈發蒼白,景燁臉色劇變,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自一千年前,文星仙官占卜出有關邪物出世的卦象之時,我就知道,身為仙界尊者,鎮壓邪物,我義不容辭。自我出生以來,受天地饋贈,世人供奉,如今也到我回饋世間和世人的時候。 我死之后,魂魄三百年不散。景燁,你一定要在這三百年內,好生照看仙界,登上仙尊之位,不要讓我們一族的權勢,流落到外人手里。囑咐完這一句,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墮淵森林外的宗越,則盯著被冰藍仙氣驟然蕩開的黑氣凝眉。 伯父!景燁猛地驚醒。 坐在他身邊的白璇原本心驚膽戰,見狀內心一喜,連忙上前攙扶:殿下,你醒了。 景燁這才想起他是在墮淵森林遇襲后昏迷,除了天色,眼前的景象和昏迷前別無二樣。他想告訴自己剛才那只是夢,但手心的冰涼觸感提醒他一切都不是夢。 伯父他是已經犧牲了嗎? 殿下。耳邊又傳來怯生生的聲音。 是你?景燁認出眼前這個女子真是當日貿然來自己面前跪求行禮的太川行府仙侍。 白璇猶豫道:我來墮淵森林游玩,正巧見殿下你躺在地面,可一旁有妖獸虎視眈眈,我不敢接近。沒想到就在我想方設法救你之際,天空忽然降下一道冰藍色雷劫,將那火藏虎劈死,我這才得以靠近你。 冰藍雷劫?景燁目光落到一旁的火藏虎尸首上,凝著上面熟悉的痕跡,心中一暖,知道是伯父出手救了自己。 就連身上的傷,或許也是伯父出手救治的。 他站起身,環伺四周,冷聲問道:成和他們呢? 成和是他帶來的仙官們首領的名字。 白璇茫然不知,片刻后反應過來,你是說你帶來的那群仙官嗎?他們被困在那了。她手指了個方向。 景燁一眼就看出位于其中的法陣,冷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們。 仙尊宮的臉都被他們丟盡。 殿下。白璇被景燁驟然上升的冷氣的嚇一大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