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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了。 露天巖石斜對面的山腰上,已晉金仙境的茶水攤主聞翰面無表情道。 宗越環視一圈,淡淡道:確實。 站在一旁的白璇難掩驚懼:宋林,你帶我來這干什么?還有,他是誰? 任憑她如何追問,不管是聞翰還是宗越都沒有理會她。聞翰目光鎖定景燁,沉重道: 畢竟是仙界帝子,生來天賦異稟,又有仙器護體。就算我已經到金仙境,也沒把握傷他。 無所謂。宗越冷靜道,你不需要傷他,你只要吸引他的注意即可。 雖說你確實幫我突破金仙境,但若早知道你要招惹的是帝子,我絕不會答應你。聞翰嘆氣道。 宗越笑笑,語氣聽不出情緒:你若害怕,現在也可以后悔。她轉過身看聞翰,畢竟,突破金仙的方法我已經教你,你現在已是金仙。你若想走,我攔不了你。 他雖是金仙,卻是舍棄一半壽元的金仙。 聞翰定定然看著宗越,不知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半晌,他放下袖子,嘆息道:我怎么可能走,金仙既成,我想要的,當然是你口中允諾的仙君尊位。 他這種無名無姓的修士,若是得不到仙尊宮的冊封,就算修成金仙,卻也連仙尊宮的天仙都不如。 他已經舍棄未來預期的壽命,沒理由再舍棄宗越允諾的富貴。 他沉了沉眸,望向宗越說:我會按你吩咐去做。 嗯。宗越冷淡應了聲。 不過你還真看得起我,居然讓我去偷襲這位仙尊之侄。 見他又說這種話,宗越不在乎地笑笑,道:法陣撐不了多久,我們得抓緊了。 將弘毅仙君和其他仙官引走的動靜是她用青鳳和陣法制作出來的,迷惑得了一時,卻迷惑不了一世。 聞翰也知情況緊急,頷首應允,換上遮掩身形的法袍就去旁邊的森林準備偷襲。 宋林,我不懂。白璇還不在狀態。 宗越淡淡一笑,問:白璇,你羨慕殿下嗎? 殿下是仙尊之侄,生來什么都有,誰會不羨慕。白璇狠狠點頭。 那好。宗越緩緩道:那你想成為殿下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白璇面露驚愕。 我的意思是宗越道,舍棄你現在的rou`體,將你的神魂封進殿下的體內,你就成了殿下。他的權勢、他的地位,你所羨慕有關他的一切,都將屬于你。 我怎么可能成為殿下?!就算將我封進他的體內我也會穿幫!白璇瞳孔驟縮。 沒關系,我會幫你。宗越語氣平靜。 白璇急道:這根本不是幫不幫的事。這要是被發現,會死的。更何況 她根本沒有成為殿下的野心,她想要的,只是跟在殿下身邊,當個仙侍或寵妾。 聽她這么說,宗越只是淡淡一笑,她沒什么情緒,柔柔地說:那還真是遺憾了。只可惜,你不可能后悔了。我需要你的神魂。 什么意思?白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宗越輕移幾步,拉起勁弓。 金色弓身閃爍著獨屬于金屬冰冷的光,白璇順著冰冷箭頭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是殿下。 這一瞬間,她明白宗越的意圖。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和宗越,是一條船上的人。 長箭刺破云霄,留下一道金色虹尾后,正中景燁。 景燁原本還在氣定神閑地和這驟然冒出的修士對招,他雖不如眼前這位金仙(魔)戰斗經歷豐富,但周身的法寶足以讓他應付仙界魔界的所有修士。正從容不迫之際,下一瞬,一只金色長箭就從背后襲來,刺破護甲,正中心臟。 他回頭,視線的最后看見的是茂密的一片綠色繁林。 聞翰這才明白,宗越所說的無所謂是什么意思。 無論自己是不是對手,她都有一擊不中的把握。 風靜靜地吹過,在幾里外勘察仙獸行蹤的仙官首領驟然察覺不對。 不好,殿下出事了! 我們快回去!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焦急,原本暢通的林道仿佛在瞬間變成迷宮。左左右右的參天大樹看起來極為相似,每一條道都像通往來路,又渾然不像,就連碧藍的天空也好像變成圓形的罩子。 走,趁著月亮升起之前,我們得抓緊時間。宗越道。 白璇沒反應過來,就被宗越抓住衣領,縱身移到山下。 你這是什么法器,竟連鴻蒙仙甲也能刺破。聞翰心生戒備。 景燁是仙界的殿下,宗越是剛飛升仙界的小仙。就這么一個小仙的武器卻可以傷景燁,簡直不可思議。 宗越輕揚柳眉:不過是把破弓罷了。 見他不信,宗越干脆將金烏寶箭扔給他,一把拽過一旁的白璇。 宋林,我不想。白璇話還未說完,已被宗越急速割開指尖,取一滴指尖血出來。 聞翰望向遠方,眸露憂思: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到他們將要破陣的時候,我得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