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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越故作怔愣地站在院門口,隨后語氣堅定道:當然。大少爺,以后我都會陪你。 顧倦看著她,不知為什么,心里滿是說不清酸和甜。他抿抿唇,好。 宗越轉過身,臉上的溫和和堅定瞬間消失殆盡。 她瞥了眼掛在腰間的玉飾,心中滿是疑惑,難道前世她忘記的人就是顧家大公子? 她來中千世界后,顧倦也機緣巧合養好傷,他們相逢,顧倦保護了失去師門和金丹的她,又于一次戰斗中死去。 宗越深思。但將印象里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代入顧倦后總是有隱隱約約的違和感。 當她獨自走到山下時,看著園林里栽種的垂柳。驀地,她想起一個人。 謝亦。 他是顧倦的表親,也不是不可能得到顧倦的隨身玉飾。那臨終前的囑托,的確像他會說出的話。而且,自己腦海里,也沒有絲毫關于他的回憶。 或許,那個被她記住過又忘掉的人不是顧倦而是謝亦。 不管是誰,既然被忘記了,就不該再被記起。宗越喃喃道。 她心里清楚,如果那人是顧倦的話,她不介意記起那段回憶,不管是對顧倦是恩情還是感情,她都想方設法回報回去。 可偏偏是謝亦。 謝亦體內有她想要的天靈石,知曉謝亦是前世那人只會阻礙她今生的計劃和進程。 宗越猶豫片刻,解下腰間的玉飾,扔進湖里。 但她沒注意到的是,她走后沒多久,就有一人上前,跳進湖里,將那塊玉飾撈起來。 * 你說她將這塊佩飾丟進顧家的湖里? 綠漪上下打量這塊從佩飾上解下的玉石,看這形制,是轉生殿的東西。她將轉生殿求來的護身符扔進顧家的湖里干什么?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畢竟屬下開的是天眼,不是心眼。司空晗搖著扇子,說起來,少主,屬下來時,怎么聽你跟那位冒牌圣女保證對謝少宗主別無他心。你不會真對那位少宗主有別的心思? 玩玩嘛。綠漪毫不在乎地背過身說,我看那位少宗主身為一派的繼承人,卻沒學會上位者該有的強悍手腕和殺伐果斷。為人處世幼稚到可笑,總是不分場合地發善心。我對他挺感興趣,準備等我血月教入侵中洲之后,將這位少宗主強擄來當我的男寵。到時候看這位少宗主發現自己曾經救過的一個婢女成了他的妻主,是何表情。 司空晗也聽她說過當日七星秘境謝亦以自己換她一事,聞言不禁微微一笑,少主看不起謝少宗主,是因為當日就算他不換下少主,少主也有辦法逃脫。但少主想過沒有,若少主真的是一個不過金丹的婢女,當日少宗主救少主的舉動,在少主看來又算什么。 綠漪不禁想了一下,若她真不過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婢女,在被主人推出當祭品時,謝亦主動站出換下她,她會是何心情。 是激動,是感觸,是謝謝到感激涕零,還是會和現在面上感動內心嘲笑不同,是真正的心動 綠漪清了清嗓,可我畢竟不是手無寸鐵的婢女。 司空晗道:我也沒說少主是,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或許可以換位思考。比起和小人虛與委蛇,謝少宗主這種君子爛好人更讓我愿意交往。 綠漪指控道:左護法你竟然幫他說話。你這樣的行徑,不符合我們魔教做派! 好好好。司空晗無奈笑道,少主教訓得是。那我們不如說正事?我這次派人去查,發現這位宗仙子雖自稱是從西域來的散修,但去西域的弟子都說,沒聽有人提起過,西域有這號人物。七十年大乘,還是散修,也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但從未有人聽說過,也是奇怪。 另外,我的手下還查到,六十年前,大約也是你們被七星秘境困住的那段時日,七星秘境發生紊亂,竟將一個元嬰修士甩到小千世界去。他的同門都以為他死了,直到他突破元嬰到化神,重新飛升到中千世界,和同門師兄弟相認,才知道他身上竟有如此奇遇。 你的意思是懷疑那位宗仙子是小千世界的人?綠漪狐疑道。 小千世界的人哪有這般修為和見識。司空晗道,少主,我在想,那七星秘境竟然能將修士甩到小千世界,是否也能將修士甩到大千世界去。這也符合當日為她看命的術士說她看似身份卑賤實則暗藏玄機。 若她真是大千世界的人,那豈不是不是大乘期仙子而是真仙女。綠漪嘆為觀止。 整個修真界往上三千年,才出了一個飛升上界的修士。而現在,他們身邊就有一個下界來的仙子。 是仙子是魔頭還難說。反正少主知道這人不簡單,不要去招惹她就是。 這是自然。 綠漪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心里卻不服氣。 她倒要看看,被中千世界修士推崇的上界修士和她這個血月教少主比起來,到底誰的心智計謀更勝一籌。 宗越若真是仙子魔頭,只能說明她命好,一出生就出生在上界。不像她,她的少主之位可是靠自己從無數重男輕女的長老們的反對中爭取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