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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為她現在不過元嬰境界,不過破一個七星陣,她何需跟神格碎片借力。 若不是謝亦以身飼陣,她何需以身冒險。 但既然下決心救,那就不必后悔。 宗越看著祭壇中央的謝亦,心生感慨:謝亦,你的價值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大乘期的威力驚人,如果說先前宗越的速度不過如游隼飛過,而現在,則如流星劃過,銳不可當。 這家伙,真的只是金丹期嗎?謝昭凝著她的背影,心驚膽戰道。 她身受重傷,還未察覺宗越早已升元嬰。之前的宗越墨羽之戰,她也以為宗越能贏全靠她。 宗越破開七星幻陣的結界,沖了進去。 七星幻陣里,七星陣已經開始吞噬祭壇上的謝亦,祭壇下,蒼堯遲疑,綠漪哭泣,瓊華憤怒。 哭什么哭,你還有臉哭?如果不是你哭哭啼啼哭得少宗主不忍心,他會替你嗎?瓊華拂袖怒道。 綠漪衣袖掩面,抽泣著說不出來。 好了。蒼堯看不下去,嘲諷道,瓊華仙子,你若真為謝亦惋惜,現在上去替他也不遲。 瓊華仙子立刻噤聲不語,她雖想嫁給謝亦,但還沒到為他去死的地步。 難道真的要看著謝亦這樣去死嗎?如果祭出師尊給的法寶,也不是不能救??墒侨绻菢拥脑?,我就暴露身份,完成不了宗門任務了。蒼堯喃喃自語道,一時陷入兩難境地。 正在此時,忽見一道淡金光芒,破開七星幻陣的防罩,直直朝祭壇沖去。 那是什么?蒼堯大驚。 綠漪也止住淚,朝那道奇怪光芒看去。 而另一邊,七星陣已幻化成爪,朝謝亦抓去。 這半透明的巨爪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前三天,就是它抓走謝亦的同伴,因此看到它,謝亦不算驚訝。 但若說真的心如止水,那就是假話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早已做好犧牲的準備,在面臨死亡的這一刻,他還是會恐懼。 父親向來正直,想來會理解他的選擇,但昭昭呢,昭昭會不會原諒他? 母親在生昭昭的那年去世了,父親又公務繁忙,昭昭從小到大,是被他養大的。 而現在,他就要離開了。 手下的劍滑落在地,謝亦閉上眼。 不是不可以反抗,只是他在這祭壇內反抗得越厲害,祭壇外的蒼堯等人就會受反噬越多。 為了讓他們得以保存體力等待第二日晨曦再破陣,謝亦只能乖乖等死不得不承認,這七星幻陣玩弄人心的本事當真讓人望而生畏。 就在生死存亡之際,耳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兵刃撞擊冰石。 謝亦倏然睜開了眼。 迎面是一張姿色極妍、清冷如雪的秀臉,冰肌色澤如雪,眸光犀利如霜,偏偏瞳色是溫柔的茶色。 謝亦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已被那女子摟住腰,身法甚是矯健的躲開七星陣的攻擊,一劍擋住那巨爪。 宗越呵斥道:發什么呆,不怕死嗎? 說完不待謝亦開口,將他甩出祭壇,迎面對上七星陣幻相。 謝亦,你沒事吧。蒼堯連忙扶住被甩出來的謝亦。 這人是誰?瓊華皺起眉,盯著祭臺上那位容貌嬌艷過分的女子,她怎么突然出現,還和祭壇里的七星陣化相打起來? 謝亦搖頭,表示不知,忽然想起方才謝昭的傳話。 難道這人就是謝昭口中的那個散修朋友? 祭壇上已打成一片。 蒼堯略略蹙眉,神情凝重道:此人修為深不可測,那祭壇中的七星陣化相你我三人聯手都不是對手,她居然戰得綽綽有余。少說也是大乘后期的修士,可是,我來中洲這么久,就沒聽過她的名號。 或許和你、瓊華仙子一樣,也是從其他四域過來的。謝亦推測說道。 她從哪里過來的不重要。瓊華上前一步,重要的難道不是她這樣不管不顧地跟七星陣化相打起來,難道不是在連累我們嗎? 原本以謝亦為祭品,他們少說能拖延一日,但現在呢? 謝亦抿唇不語,蒼堯也沒多說什么。 幾乎是瞬間,謝亦就下定決心,我去幫她,蒼堯你帶著她們破陣先走,免得讓瓊華仙子和綠漪受我和那位道友連累。 瓊華這才察覺自己說錯話,少宗主,我只是在擔心你。別忘了我們不是沒和那七星化相打過,下場怎樣,我想少宗主記憶猶新。 謝亦沒回應她,看向蒼堯:現在破陣,可有把握? 蒼堯點頭道:有七分把握。 謝亦道:好,你們先走。 他飛身上前,幫宗越對戰七星化相。 宗越看他一眼,卻沒說什么。 蒼堯已在這極短的時間里破開七星陣,在七星陣中打開一道生門,對瓊華仙子和綠漪道:走吧。 瓊華不甘心地看祭臺上的謝亦和宗越一眼,少宗主怎么辦? 蒼堯道:你要真擔心他,就在這等他好了。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等日光完全顯現,七星隱藏在太陽的光芒后,仙子你就算想走也走不了。綠漪,我們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