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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搭在膝頭的手下意識收攏:那孩子究竟怎么了? 泰安帝沉默片刻,輕聲道:他生有殘疾 到底還是沒有把最可怕的事說出來。 原來如此。太后握住泰安帝的手,因為這個,皇上才下了過繼宗室子的決心? 是。泰安帝聲音透著苦澀,我不想再等,不想再賭了。兒子快到知天命的年紀了,這么多年也就吳貴人一人有了身孕,以后只會更難。就算再有嬪妃有孕,是男是女,是健康還是有疾都無法保證。與其如此,不如從宗室中挑一個合適的 太后認真聽著,微微點頭:皇上既然想好了,就更沒必要和那些人生氣了,趕緊把身體養好是最重要的。 兒子知道。太后的安慰讓泰安帝神色好了些。 太后接過內侍奉上的湯藥,親自喂泰安帝喝了,細細叮囑一番,這才離去。 泰安帝疲憊閉上了眼睛。 病來如山倒,泰安帝一開始還撐著精神見過國師,叫來重臣安排國事,后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樣一來,有些人心思就活動了。 與靖王府、寧王府這些王府不同,平王府的位置要偏一些,人們提起時更多是叫清園。 清園就是幽禁改封平王的平樂帝一家人的住處,平日里人們路過都恨不得繞道走,免得沾了晦氣。 冬日天黑得早,清園就顯得更幽靜了。平王照例喝了幾杯酒,讓微醺的酒意麻痹失意的痛苦。 數月前,他還覺得勝利在望,能奪回屬于他的江山,轉眼間卻淪為階下囚,十余年的臥薪嘗膽付諸東流。 王爺,少喝點吧。 滾開!平王伸手推開勸酒的侍妾,衣袖把酒杯掃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腳步聲走近,一只手把在地上打轉的酒杯拾了起來。 來的是王府的管事之一,平王至今記不住他的名字。 記不記住有什么關系呢,反正都是老四的人。 這整個清園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關著他們一家人。 滾一邊去。平王對來人沒有好臉色。 王爺,外邊天暗了。 沒聽見我的話嗎?平王沒聽出來人話外之音,臉色變得更差。 來人更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皇上病倒多日了。 平王心頭一凜,立刻環顧左右,卻發現屋中伺候的人不知何時已不在了。 他渾身一冷,不多的酒意嚇沒了,一雙眼死死盯著這沒記住名字的小管事。 您要是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小的就引薦一個人,若是不想,就當小的沒來過。 你到底是什么人?平王壓低聲音喝問。 他聽到了自己狂跳的心。 這讓他明明覺得眼前的人可疑,卻還是生出難以控制的渴望來。 也因此,他任由來人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真的?平王臉色大變,一臉不敢置信。 來人把一物悄悄塞入他手里。 平王盯著手中之物神色不斷變化,最后點了頭:好,你安排吧,我見見他。 是。來人神態明顯恭敬許多。 沒多久,清園多了一位神秘客人,與平王密談半日才離去。 平王靜坐片刻,起身走向一處,隨著越來越近,腳步不覺沉重起來。 祁明聽到動靜看了過去。 父子視線相碰,他率先收回了目光。 平王臉上閃過怒色,沉重的步子轉為急切,很快就到了祁明面前。 祁明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明兒,你還在怪我? 祁明淡淡一笑:您不如叫我楊喆。 明兒,你這么聰明,不會不知道,那是為了不被他們拿捏住 祁明面無表情打斷平王的解釋:所以就說我不是祁明,太子一直在你身邊。既如此,我不是楊喆還能是誰呢?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楊喆,那個有前程,有朋友,有人生的狀元郎楊喆。 平王惱羞成怒:你不也把我的藏身之處告訴了你四叔?再怎么樣我都是你爹,你這樣就是大不孝! 面對平王的指責,祁明面不改色:那你想怎么樣呢?要我割rou剔骨還你么? 祁明!迎上那雙清凌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平王怒氣一瀉,嘆了口氣,算了,不爭這些,今日找你是有事商量 靖王府中,靖王又把兩個兒子叫到面前,叮囑一番。 爍兒你向來讓人放心,但現在進了刑部做事,打交道的人多,近來要格外謹慎些,盡量不要與人喝酒應酬。 兒子知道。 靖王瞪向祁煥:你更要老實些,少給我去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知道了。祁煥有氣無力應了。 他就知道,對大哥就是殷殷叮囑,對他就是吹胡子瞪眼。 早習慣了。 你這是什么態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去什么地方鬼混!靖王把長子放走,一心教育起小兒子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