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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峰聞著屋中隱隱臭味,沒有吭聲。 能有這樣的味道,可見溫云傷口化膿很嚴重,就是早些問診恐怕也強不到哪里去。 當然,這些話是無法對一個剛剛喪子的父親說出口的。 節哀。溫峰轉身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下,溫管事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溫平悲痛欲絕的臉上露出慘笑,兒子死了,我一個身無分文的廢人能有什么打算,不過是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我與父親要在京城久住,需要一個能幫著打理家事的人。溫管事若是愿意,等料理完令郎的事可以去找我。 溫平意外看著溫峰,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邀請。 溫峰不好意思笑笑:只是無法和十叔府上比 溫平急急打斷溫峰的話:小人愿意! 經歷了這些日子的困苦,他太清楚無根無基多么難了。 溫峰告辭回到家中,等著他的是一桌酒菜。 峰兒,快和父親說說瓊林宴是什么樣。溫如生滿面紅光,與溫平截然不同。 溫峰坐下,面對溫如生遞過來的酒有些頭疼:爹,我在瓊林宴上喝了不少,再喝該醉了。 那你說說瓊林宴是什么樣,能見到皇上嗎?是不是用金碗吃飯? 見到了。只有狀元郎用金碗,其他人不用滿足了父親的好奇心,溫峰提起溫平的事。 溫如生去夾燒rou的筷子頓在盤子上方:要溫平來咱家干活? 溫管事當初沒有替十叔遮掩,也是個正直的。如今他處境不易,兒子想著能幫一把也好。 聽兒子這么說,溫如生點頭:既然你這么想,那就讓他來吧。 正好與溫管事聊聊阿好是妖怪的事,其他人不懂他的心情。 林好并不知道短短時間溫平際遇又有變化,帶著寶珠不疾不徐往家走。 姑娘,有個登徒子一直跟著您。寶珠走在林好身邊,突然小聲提醒。 林好回頭看了一眼。 走在后邊的少年頭插宮花,步履從容,半點沒有跟蹤者的樣子。 林好認出了少年。 是那日與溫峰在一起的同科,如果沒有猜錯,應當就是名動天下的新科狀元郎了。 不要疑神疑鬼。小聲叮囑寶珠一句,林好加快腳步。 天越來越黑了,是該早些回家。 楊喆見走在前面的少女突然加快腳步,不由笑了笑。 好像被提防了? 阿好。 林好側頭。 程樹走過來,臉上帶著不贊同:怎么這么晚才回家? 去看狀元游街了。林好沒想到遇到程樹,隨口扯了個理由。 今日出門的時候,她對母親也是這么講的。 程樹視線越過林好,落在漸漸走近的楊喆身上,當下就驚了:阿好,你去看狀元游街,就把狀元帶回來了? 還能這樣么? 大哥說什么呢?林好嘴角一抽。 說話間,楊喆已到了近前。 程樹恢復一本正經的模樣,抱拳打招呼:楊狀元。 楊喆停下:兄臺是 程樹拍拍身上甲衣:我姓程,在皇城當值,今日有幸一睹狀元郎風采。 原來是程小將軍,幸會。 楊狀元這是去何處? 從瓊林宴散了,正回住處。似是覺得這話問得奇怪,楊喆神情有些微妙。 那就不耽誤楊狀元回家了。程樹訕笑,忙拽著林好進了將軍府。 我還以為你把狀元郎帶回家了。 林好無奈:大哥,你在想什么? 這不是巧了么,狀元郎一直走在你后邊。程樹頗有談興,阿好你不知道楊狀元今日多么風光,好多大臣旁敲側擊,打聽他的情況呢。 林好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大哥,我回去歇著了,出去一天好累。 回了落英居,林好洗漱過后往床榻上一躺,只覺一身輕松。 只要陳家退親順利,陳怡就真正跳出火坑了。 轉日一早,林好就派寶珠出去打聽。 快到晌午時,寶珠帶回了好消息。 懷安伯與懷安伯夫人一起去了平嘉侯府,把親事退了。 到了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晚膳的時候,林氏也說起此事。 也不知道那懷安伯夫人是有心還是無心,給繼女尋了這么一門親事。好在懷安伯還算疼女兒,沒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老夫人睨林氏一眼,淡淡道:所以當娘的且要好好活著,不能讓自己的兒女跟別人叫娘去。 林氏深以為然,當下多吃了一個饅頭。 平嘉侯世子的事傳入言官耳中,很快被告到皇上那里。 泰安帝一聽就煩了。 最近怎么都是這種破事? 心情煩躁的皇帝把平嘉侯叫進宮中一頓罵,罰了一年歲祿只是小事,還把掌著實權的差事給免了。 平嘉侯回到府中,提著鞭子就去了兒子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