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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頓說到這里,稍頓了一下,眸色如風中深潭復雜難辨:這世上,我最信你。結果這一回,又入了你的圈套...... 他說又,是在指摘她曾多次給他下套,且他都毫無防備地鉆了進去。 蘭佩一時哽住,胸口似壓了塊巨石,將往日能言善辯的嘴封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曾幾何時,他也是那個旁人說什么,他都堅信不疑的冒頓哥哥呵。 正是他身邊最親近,最信賴的人,一次次用血的教訓教會了他何為人心不古,便是就連她自己他所說最信任的人,片刻之前不也在算計他么? 見她啞然失色,冒頓自她耳畔重重地嘆了口氣,似是心中怨懟不得紓解,又不忍對她發作,壓抑克制著,淡聲道:天色不早了,回吧。 說完,他貼心替她披上皮氅,拽著她的手腕,將她帶離了兵器庫。 當晚,冒頓回到銀帳后未再出去,也沒喝個爛醉倒頭便睡,而是異常清醒地留在帳內,和她一起用完晚膳后,坐在書案前翻看了一會羊皮卷宗,之后早早洗漱上榻,睡下,不多時便睡去,安靜地如同帳內沒他這個人。 蘭佩默默承受著他的冷暴力,看著他眼眸低垂,睫影濃重,似她根本不存在,默默做著自己的事,臉都未朝她的方向抬一下。 次日,冒頓天不明便離開了寢帳,蘭佩閉目默默聽著響動,直到他關上帳門,方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 明日便是歡兒周歲,蘭佩一天腳不沾地忙著慶生宴的事,日暮時分,阿承奉大單于之命前來請她入金帳,說西域烏孫國王子犁訾靡率領使團,不遠千里來到單于庭拜謁,大單于設宴款待,請大閼氏一同出席。 蘭佩應下,忙喚小狄替她梳洗穿戴。 烏孫在西域諸國里是僅次于大宛的大國,長期盤踞于蔥嶺以西,土地廣袤,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習性與匈奴頗為相近。因與匈奴國之間遠隔河西,往來路途上多流沙戈壁,從前謁者最遠也只到過月氏,與匈奴從無往來。如今烏孫突然派王子前來,應是有什么要事。 蘭佩為表重視,盛裝打扮,發辮插簪,戴金嵌紅珊瑚冠帶頭箍,紅寶流蘇垂至胸前,耳垂鏤空浮雕鑲寶石金牌,身著鮮紅錦緞長袍,綴三鹿回頭天鵝戲水金飾腰帶,唇腮點胭脂,飛眉掃云鬢。 小狄對著鏡中人,不由地嘆道:看慣了大閼氏平日里不施粉黛,難得見大閼氏如此打扮,真真似天仙下凡,美得叫人挪不開眼去! 蘭佩彎著唇角,道:你這張嘴,如今倒是越發能說了! 小狄笑道:奴們私下里都說,平日里最愛聽大閼氏說話,大閼氏無論說什么,都能讓人心悅誠服!奴人拙嘴笨,服侍了大閼氏這些年,便是再駑鈍,耳濡目染,也能和大閼氏學得些皮毛。 蘭佩臉上漾一抹苦笑,嘆道:其實我也有無語凝噎的人和事! 小狄脫口道:那定是讓大閼氏動了真情,若不曾動情,大閼氏便不會那么為難。 蘭佩暼了小狄一眼,小狄狡黠笑道:可是被奴說中了? 蘭佩斥她:慣的你胡說八道!快走吧。 ...... 金帳中,眾人已經落座,唯剩大單于王座旁的位置空著,眾人都知,那是留給大閼氏的。 不多時,帳外侍衛長通傳:大閼氏到!金帳帳門打開,蘭佩斂容趨步進入金帳,儀態雍容端方,緩緩朝王座走去。 一步一趨間,流蘇撞擊金耳飾,發出叮當脆響,金帳內眾人莫不引頸,注視著她走向大單于,在王座旁坐下。 冒頓帶笑看她一眼,繼而向坐在下首的烏孫王子介紹:此乃我匈奴國大閼氏。 烏孫王子立時起身,向蘭佩鄭重俯身叩拜:烏孫國犁訾靡參見大閼氏。 蘭佩叫他免禮,視線淡淡掃過,見烏孫王子約莫二十出頭,高鼻深目,身型壯碩魁梧,唇角留兩撇胡須,衣著裝扮皆與匈奴相近,身旁還坐著個方臉闊唇的河西人,看樣貌像是他的隨行譯官。 她旋即收回視線,看向坐在身側的冒頓,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唇角微揚,周身散發著迫人的王者氣勢,只是自她坐下,他向烏孫王子介紹過她之后,便未再看她。 稍頃,只見他舉起酒樽,朗聲道:日出東方,歸于西。于寘之西,邦畿千里,水西流,注西海,自古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治,真乃人間福地!今日西域烏孫國欲與我匈奴修萬年之好,特遣王子犁訾靡來我匈奴拜謁,此情此意感天動地,日月可鑒!孤提議,眾人揚觴卒爵,共賀匈奴與烏孫相約為昆弟! 眾人聽罷,紛紛起立,舉起手中酒樽,一飲而盡。 待眾人坐定,一群舞姬自帳外魚貫而入,皆手抱弦鼗,露一截白皙的腰臍小臂,臉蒙紅色面紗,露出炯炯深目,極具異域風情。 烏孫王子起身向冒頓介紹道,這是他此次專程從烏孫帶來的十二名舞女,皆由烏孫國王親自挑選,敬獻給大單于。 冒頓的視線逐一掃過那排身著緋紅裙裝的舞姬,目光灼灼道:甚好,甚好! 犁訾靡暗自觀察大單于的反應,自以為敬獻的大禮很對大單于的口味,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