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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以往,冒頓定會詢問子初意見,然而今日,他卻繞過也坐在議事堂內的趙實,直接拍板定下:事不宜遲,就依拓陀所說,大軍明日開拔。孤親自領兵,拓陀為左大將,率三萬騎兵進軍月氏昭武城。 說完,他對蘭儋沉聲道:奢延城此番遭受重創,右賢王又剛去,你在此留守,孤撥兩萬兵馬給你,務必替孤守好奢延城。 蘭儋深知大單于交給他守護的不止這座城,還有留在城里的大閼氏和大單于即將出世的孩子,遂鄭重接過大單于手中的虎頭令牌,叩首道:末將遵旨。 整晚一直被忽視的趙實此刻終于坐不住了,開口道:大王,此次進攻月氏,不過秋風掃落葉。兩方軍事實力懸殊,殺雞焉用牛刀。如今大閼氏臨盆在即,大王何不留在奢延城陪大閼氏待產,由拓陀和丘林稽且領兵。 趙實這話說得句句在理,可聽在冒頓耳中,卻是異常刺耳難忍。大局當前,他原打算從月氏回來后再與他計較,誰知他不知死活故意跳出來挑戰他的底線,一口一個大閼氏,cao心cao到他的女人頭上。 冒頓眸色轉深,沉肅著臉對拓陀和蘭儋說道:一切照孤的旨意行事。孤和右谷蠡王有事商議,你們先下去吧。 拓陀和蘭儋看出大王臉色不對,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匆匆退出了議事堂。 伴隨兩人的腳步聲漸遠去,偌大的議事堂中,一瞬靜了下來。 恐怖而又詭異的靜。 冒頓的雙眸冷冷掃過趙實清癯的臉,自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緩緩開口了:子初,你知孤當初力排眾議重用你,看中的是你哪一點嗎? 自決定從單于庭出兵奢延城,趙實就料到了會有今日。 他在給大單于密報中所寫的那些請罪之詞,不過都是些場面上的官話,他也深知,那些話非寫不可,然寫了,只會加劇大單于對他的猜忌和怒意。 可他沒得選,奢延城內一把火,城外十萬兵,城門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情勢岌岌可危。如果一切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做。 出單于庭,他一路領兵疾行,雖已拼盡全力,但還是希望大單于能先于他趕到奢延城,結果雖對他不利,但對于被圍困一月的奢延城來說,卻能救無數人于水火。 因而那日當他趕到奢延城外,見大單于的騎兵已與敵軍展開拼殺,心中登時長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的同時,便知自己再面對大單于,處境會很艱難。 如今聽大單于突然發此一問,他當即起身跪下,朝大單于叩首,畢恭畢敬道:為臣不知。 冒頓由他跪著,涼聲道:無私者無畏。子初,孤當初看中的,正是你的無私。孤以為,你與單于庭中那些王公貴族最本質的區別,是你胸懷坦蕩,沒有私心。 趙實似是深受觸動,身子僵在那里,毅然決然道:為臣愧對大單于,辜負了大單于的信任,為臣無話可說,請大單于責罰。 無話可說? 還是有話卻不能對他說? 冒頓被他這種看似大義凜然的態度激怒,呵斥道:你以為孤不會責罰你嗎?! 趙實埋首,惶恐道:為臣此次擅自調兵,雖初心是為了守住匈奴國門,為了奢延城中蕓蕓百姓,為了替大單于分憂,但確也暗藏私心,大單于如何責罰都不為過,為臣甘愿受罰,絕無二話。 冒頓沒想到他這么快便認了,冷冷暼了他一眼:哦?你藏了什么私心? 趙實眼眸低垂,將早已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舍妹趙綺上回為救大閼氏身受重傷,大閼氏過意不去,邀趙綺來奢延城右賢王府小住,并讓巫醫為其醫治,已有近兩月。當日為臣得知月氏大軍攻城,想到趙綺就在奢延城中,大病未愈,行動不便,一時心急如焚,只想盡快趕來救人,此乃趙某私心,若有半點隱瞞,天誅地滅。 冒頓微微瞇了瞇眼。 趙綺如今也在右賢王府中? 他來了這些日,雖未見到趙綺,但知趙實絕不敢憑空捏造此事,況且以蘭佩的性子,請趙綺來府中住一陣,順便讓鞠婼為其醫治,也是正常。 冒頓唇線緊抿,心中暗自猶疑,難道趙實急著趕來救人,是因為趙綺的緣故? 他知趙實對這個meimei極是上心,這些年不管去哪,都將趙綺帶在身邊,這次許是抹不開大閼氏的面子,將趙實送到奢延城,沒成想遭遇這一場禍事,趙實當時急著趕來救人,也是情理之中。 將心比心,他當時瘋了似的趕來奢延城,除了解圍城之危,不也暗藏私心么。 除了擔心蘭佩,還有他自出發之時便暗下決心,一定要比趙實早一步到。他的女人,這次必須由他來救! 他便被這不可言說的勝負欲驅使著,終于早了趙實一步,趕到了奢延城。 冒頓的神色晦暗不明,語氣仍是生硬:既如此,你在給孤密報中為何不明說? 趙實猶豫片刻,沒什么底氣地說:因為大單于若是信任為臣,為臣的私心便不足向大單于道。 冒頓臉色一黯,反詰道:聽你這意思,是怨怪孤這個大單于不信任你了? 趙實慌忙叩首,解釋道:為臣不敢。自古家國一體,無國則無家。為臣能有今日,全仰仗大單于信任,此次為臣擅自調兵,未對解奢延城之圍起到任何實質作用,白白消耗兩萬騎兵千里奔襲,此等軍事誤判,罪責全在為臣,為臣還是那句話,無論大單于如何責罰,為臣都甘愿受罰,絕無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