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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防強敵來襲,蘭鞨為白城子筑造了三道防御設施。 第一道是由無定河形成的天然臺地;第二道是外郭城的城垣;第三道則是由護城壕、甕城、馬面、垛臺以及虎落組成的外城墻。 車輪轔轔,車隊穿過護城河進入外郭城,遠遠便能看見奢延城馬面林立,角樓高聳的白色外城城墻。 外城飛檐八層,插椽孔xue,層層可數,四隅角樓多層懸挑,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奪目的白色光芒。 細細看去,外城墻厚重結實的城垣上布滿了密集排列的虎落柱洞,洞里插滿削尖的木樁,城墻前的地面上鋪設鐵蒺藜,每個鐵蒺藜均由四根鐵刺組成,一頭向上。 一旦敵人來襲,城外的虎落和鐵蒺藜同時發力,守城士兵則站在馬面上居高臨下用□□和礌石從三面攻擊,無論入侵之敵是步兵或騎兵都極難接近城墻。 穿過這道堅不可摧的城墻后便是內城。內城分為東城和西城,四面各開一門,城內開渠引水,街市通衢,十分繁華。 右賢王府建在西城盡頭,若不是四周高聳的望樓以及府外持戟的守衛,單看那古樸低調的木制建筑,很難將其與王府二字劃上等號。 進門之后方知別有洞天。 當年蘭鞨為了博得來自趙國的美人歡心,沒少在王府的設計上花心思下功夫,除了最大限度地還原中原王侯貴族住宅的樣式,還充分考慮當地的氣候和風俗,堂寢皆有陰陽奧室,連房洞戶,柱壁雕鏤,加以銅漆,窗牖綺疏青鎖,圖以云氣仙靈。 四進的院落與園林巧妙融合,臺榭連閣,回廊環繞,鑿池曲道可騁騖。 院落的后座有處樓閣,魏芷君為其取名為鹿鳴閣,上有涼臺,右側為廂房,站在涼臺上可俯視整個右賢王府,憑欄遠眺,清晰可見遠處的巍巍雪山。 鹿鳴閣原是魏芷君生前最愛,她去世后蘭鞨不忍睹物思人,便將樓閣上了鎖。 蘭佩此次回來,請求父親應允,將自己的廂房安置在了鹿鳴閣上。 腿腳不便,她上去后便以安心養傷為由閉門不出,蘭鞨當她長途顛簸需要靜養,也不去打擾她,加之此次去單于庭首尾近三旬,王府案頭事務堆積如山,每日大事小情不斷,蘭鞨也抽不出空多管女兒閑事,只叮囑阿諾細心照顧,如此一來,鹿鳴閣便成了整個王府最清凈之所在。 奢延城較單于庭偏隅西南,又值仲夏伏天,比在單于庭時熱出不少。蘭佩苦夏,蔫蔫打不起精神,成日懶在屋中避暑,只在傍晚至日落之后登上涼臺,倚臥胡榻,見日落雪山之巔,月升塬上之夜,算算又過了一天。 阿諾看出小主自從單于庭回來后一直心事重重,卻吶吶不敢多言,如此度日如年,總算熬過季夏。 這日,阿諾少見地從前院大步跑來,噔噔噔跺腳竄上閣樓,連著敲了兩聲門,不等蘭佩應聲便一把推開,揮動著手里的羊皮卷說:小主,蘭儋大人來信了! 蘭佩聞言果然提起精神,急忙從榻上起身,不等阿諾走進,便快步迎上去說:快,給我看看! 阿諾將手中的羊皮卷軸遞到小主手里,氣喘吁吁地補充道:大人另有一封信捎給右賢王。這封信是專門給小主的。 蘭佩也不知怎的,打開卷軸的雙手竟會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兩月未見,她人在奢延城,心卻是一刻也沒離開過單于庭,時而覺得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時而又會埋怨哥哥怎就不知家里掛心,稍個只字片語回來。 如今忽然見到這卷來自單于庭的家書,倒生出近鄉情怯之感,徐徐打開,蘭儋熟悉的小篆躍然鐫刻皮卷之上,一眼掃去,只短短兩行字:之子于苗,搏獸于敖,之子于征,有聞無聲。 阿諾不識字,想從小主的臉上讀懂這封信的內容,見小主一直盯著卷上那寥寥幾個字來回來去地看,像是要看出什么金山銀山來,不禁納罕:小主,這信上到底寫得什么呀? 蘭佩和哥哥自小跟母閼氏讀詩,知道這兩句是寫周宣王借田獵大會諸侯的場景,贊美浩大雄武的聲勢場面,頌揚周宣王曠世僅有的王者雄風。 蘭儋借古喻今,是想告訴蘭佩,太子正在不動聲色地整軍經武,壯大勢力,試圖借助圍獵之機搏獸于敖,再有便是太子的王者之風已初步顯露,蘭儋跟著他受益匪淺,十分得力。 沒什么,都是好消息。 蘭佩小心翼翼地收起羊皮卷,不愿多說。 那位不可一世的匈奴王,已經邁出他雄霸草原帝國的第一步,由他發明而的鳴鏑,很快就要派上用場。 前世她只聽說太子發明了一種叫鳴鏑的新式武器,究竟鳴鏑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威力,她一無所知,也毫不關心。 直到太子用鳴鏑射死了頭曼,單于庭大亂,她跟著死了至親后才頓悟,原來那個鳴鏑是殺人不眨眼的閻王修羅。 那時,她曾在被他壓在身下痛不欲生時咬牙問他:你為何不用鳴鏑殺了我? 他停下動作,憐惜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微微喘息:我舍不得。 每年八月,從丁零越境刮向單于庭的第一場北風過后,單于庭又開始了一年一度蹛林大會。 所謂蹛林,是由遠古草原部落流傳下來的祭祀儀式,眾人在薩滿的帶領下,于秋季繞林木而會,以此感恩上天,祈禱來年風調雨順,裘馬輕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