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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蘭佩眼前一黑,差點沒立住。 拓陀大人呢? 在林子那等著呢,只能麻煩小主再走一趟了 蘭佩自知那天為冒頓的事得罪了拓陀,本不想再見他,才會讓阿諾出面,誰知這個小丫頭今天發揮失常,竟連個路都記不住! 在焉支山的那幾日里,比這復雜的路她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蘭佩咬了咬牙,說:去,幫我拿上拐杖。 她這幾日下地已基本不用柱拐,實在是今天腰傷疼得厲害,她怕自己走不了一個來回。 阿諾趕緊進帳里取了拐杖出來,蘭佩看了一眼道,又嫌棄道:還是算了,走吧。 心里著急,拄拐總是走得慢些。 好不容易重又走到林邊,拓陀果然在那,見到蘭佩先是深深行了一禮,旋即請她往林中帶路。 三人一路無話,拓陀和阿諾在左右兩側默默跟著蘭佩,四下偶有幾聲蟲鳴,此外便是三人腳步落地的窸窣聲。 林子里早已黑透,蘭佩見拓陀提著油燈只顧悶頭走,也不知這路他到底記下了沒有,待她走后,他還要再領冒頓過來,若是他和阿諾一樣沒記住,可真就枉她又白跑了這一趟。 林中夜風微涼,蘭佩到底沒好利落,不多時便走出了一身汗,就在她覺得腳步重得快要走不動時,終于看見了那幾棵熟悉的樺樹。 定睛看去,在那樹影之間,此刻竟多出了一個同樣熟悉的人影,正背朝她負手而立,像是已經等她多時。 又一陣晚風吹過,如撥片輕劃成千上萬的樹葉一齊刷刷作響,讓人心悸。 回身再看,身邊哪里還有拓陀和阿諾的影子。 蘭佩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被他們騙了! 定是她平日里對阿諾太好了,慣得她竟敢這般騙她! 看她一會回去怎么收拾她! 正咬牙間,那個人影已徐徐轉過身來,與她隔開幾棵高大的樺樹,人影疊著樹影,沒有再向她靠近的意思。 幾日不見,他原本寬大的身板像是縮了水,遮在一身青色繡綈夾袍下,竟颯拓出仙風道骨的味道。 拓陀人雖走了,倒是沒忘將油燈留下,昏黃晦暗的燈光一圈圈暈在他的臉上,更顯消瘦憔悴。 蘭佩略有不忍,暫且拋開那個無論何時想起,都會令她作嘔的強吻,不與他計較。 計較又能如何,估計他壓根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不知道,這或許是冒頓經歷過最為漫長的等待。 想起自己那晚對她做得混賬事,他實在是無顏見她,可有些話又必須當面交待,天知道他是如何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忐忑不安地聽著她的腳步一聲聲走近。 那熟悉的腳步聲如同國巫占卜時擂得鼙鼓,敲在他心口,由緩轉疾,直敲得哽住了他的呼吸。 他不敢靠近,只能裝作若不經意地觀察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直到發現她似乎并未因那晚的事而顯露出任何異常,一面暗自慶幸,一面又隱隱失落。 他想,她表現得不介意,或許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意。 只當是被他這只瘋狗咬了,過去就過去了,不曾于她的心頭掀起絲毫波瀾。 兩人在這對視中相對無言了一陣,蘭佩料他費勁心思把自己找來,定是為了問母閼氏的事,遂只定定站著,等他先開口。 果然,他壓下心中的千回百轉,咽下無數想要對她說得話,只輕聲問道:母閼氏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病的緣故,他的人影看在蘭佩眼里有點飄,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飄在半空。 他們往林子里拖人,被我意外撞見,便一路跟來,做了記號。 蘭佩看似平靜地說完,等著他對自己千恩萬謝,等了一陣,見他沒言聲,料是等不來了,倒也說不上失望,反正她做這些,又不是為了他的道謝,遂冷冷道:無別的事我便走了! 嘴上這么說著,蘭佩并沒有立即動身,想著明日一別再會無期,她刻意給他留了些時間,豈料等了一陣,他始終沒有開口。 想著自己帶著傷,被他如此平白無故地耍了一回,大恩不言謝也就算了,臨了竟連一句解釋也沒有,蘭佩不禁負氣道:殿下大概不曾聽過狼來了的故事,不過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殿下定是知道的。有了今日這次誆騙的教訓,往后再有關于殿下的事,就算狼真的來了,也與我無關,望殿下好自為之。 說完,她轉身邁開了步。 身后,他微弱的聲音幽幽傳來:我若不出此下策,你又怎會來見我? 見蘭佩并未停下腳步,他接著說道:我尋你來只是想提醒你,跟著他們來此沒有被發現,是你命大,他們出手的每一次都是狼來了,切不可再心存僥幸。 蘭佩的腳底像打了木樁,一下抬不動了。 他說得沒錯,若不是阿諾引她來此,她絕不會再與他私下見面。 而他拖著那不能勞心勞力的病軀來到這林中,用了最信任的兩個人做餌,就為了對她說這一席話? 托拓陀即可代傳的事,何必如此勞師動眾。 除非,他覺得這話十分重要,非他親口對她說出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