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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從樓上下來一名年紀稍長、文人打扮的先生,看到他,趕忙迎上前來。 貴客臨門,貴客臨門!朱先辭朗聲笑著屏退 了那群鶯鶯燕燕,恭敬道,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時,貴人趕緊隨我上去吧。 從霄看他一眼,心中已有數,這人是趙媚的幕僚朱先辭,擅謀略,攻心計。 從霄只讓時晉隨他一同上去,其他人在外面看好趙雪丘三人。 上了二樓,右轉走到盡頭,從霄在朱先辭的帶領下進了右手邊的房間里。房間裝飾奢華貴氣,門口一張楠木圓桌,往里是一個精致的隔間,簾幔放下,擋住了隔間里的人,只隱隱看到有三個人影。 朱先辭請從霄坐下,進了隔間,似乎跟隔間里的人說了幾句話,很快,簾幔被人掀開,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托了一盞茶,放到了從霄的面前。 從霄看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低垂著頭一聲未吭,放下茶水后便站到一旁伺候著了。 國師遠道而來,本宮未及相迎,怠慢了。隔間里的人說話了,聲音慵懶動聽,透著絲絲疲憊,實在是本宮這幾日身體不適,還望國師見諒。 長公主言重了,是在下冒昧打擾。 無礙,本宮還撐得住,國師先喝杯茶潤潤口。國師大費周章想見本宮,怕是有許多話要對本宮說,別等下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 時晉在從霄身后聽著,心道:這平英長公主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聽上去是為大人考慮,實則拐著彎在懟大人呢。他悄悄看了下大人的臉色,見大人并未在意,也便凝神站好,不再多想了。 從霄道:長公主說得沒錯,在下確實有事要請教長公主,還望長公主為在下解惑。 說吧,到底是為何事? 從霄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十五年前,從家一夕之間被人滅門,當年長公主亦在大祁境內,可知曉此事? 噢,那件事呀,本宮聽說了,據說死了好多人呢,血流成河的,太可怕了,本宮聽了都渾身打顫。趙媚的聲音聽著像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那一晚,長公主身在何處? 本宮啊?趙媚的聲音又輕松起來,似乎想了一會,才道,那日本宮應該是在游山玩水,欣賞大祁的美好河山吧。大祁的山山水水深得我意,人杰地靈,無處不風光。不過她話鋒一轉,言語間微慍,國師這樣質問本宮是何意?難道你從家被滅門還要怪到本宮的頭上? 在下無意冒犯長公主,不過,當日在下在滿是血污的尸山之中找到了一樣東西,后來才知道那是象征著長公主尊貴身份的玉牌,玉牌上還刻著長公主的閨名。他從懷中取出一塊兩寸見長的玉牌,拎著玉牌上的紅繩,晃了一晃,玉牌轉動之時,只見一面赫然寫著一個媚字。 隔間里的人靜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我說本宮的玉牌去哪了,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原來掉到那去了呀,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小蟊賊偷了去。不過,沾了血腥的東西本宮可不稀罕了,就送給國師吧。 從霄眉眼一凜,繼續說道:長公主手下人才濟濟、能人輩出,在下研究過從家那些人致死的傷口,和長公主手下之人的兵器、招數一一吻合。 趙媚哼笑了一聲:那你不就是認定了本宮是滅你全家的仇人嗎?不過凡事都有因由,你說本宮堂堂一國長公主有什么理由要滅你從氏全家? 這也正是在下要見長公主的原因,長公主到底為何要取我從家一門的性命?從霄的聲音冷了幾分,擱在桌上的手也握成了拳,還有,在下父親之死是否也是長公主所為? 大膽,居然敢這么跟本宮說話!隔間里的人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簾幔前。 一旁的朱先辭趕緊走到趙媚的身邊,在她耳邊說了幾 句,又對從霄笑道:國師大人,此事怕是有誤會,我們切勿中了小人的jian計,傷了和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錯,是要從長計議。從霄站起了身,冷然道,我倒要聽聽真正的長公主是怎么說。 眾人驚異之間,他已走到方才那名丫鬟的身邊,單手將她制住。 我竟不知大宴的平英長公主這般年輕,和她的女兒倒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緩緩說道。 你!隔間里的三人瞬間沖了出來,圍住了從霄。 時晉見狀,利落地拔出佩劍,與他們對峙。 那個丫鬟才是平英長公主? 國師不得無禮,傷了長公主,大宴定不會放過你。假冒趙媚的女子喝道。 而那丫鬟真正的趙媚不疾不徐地看向他,開了口:不愧是大祁國師,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僅僅憑長相嗎? 還有你的反應。方才我們說話的時候,我便在留意你的神態動作,提及從家被滅之事,你雖然竭力克制,但還是在微微發抖,神情也不甚自然。顯然,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就算過了這么多年,你也未曾釋懷吧? 呵呵,從霄,你并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你以為所有的線索都是你發現的嗎?她看著他,一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