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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夸張地捂住心口:好歹我也是你哥哥,你怎么每次都對我如此狠心! 楚淵倏地沉下了臉。 不看就算了。顧淮嘆息一聲,遺憾地搖頭:本以為你感興趣的話,我就跟姜家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做個交易,你若不感興趣,那我就只能回絕他了。 聽見這話,楚淵眉心微動。 姜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 又找上顧淮的。 不會有別人。 他垂眸,看著掉在腳邊的卷軸,腳下稍一用力,卷軸從地上彈起來,被他接在了手里。 顧淮本轉身欲走,聽見動靜回頭 就看見前一刻還冷拒他的楚淵,正走到桌案前,調亮油燈,打開卷軸看了起來。 那表情和小時候楚淵在姑母殿中偷吃蜜糖時,一模一樣。 不對勁。 這小子很不對勁。 怎么樣?顧淮踱著步子走到楚淵身側:這消息若是確鑿,便能讓你免受皇上責罰,還能讓威遠侯府摔個跟頭,你要收嗎?給你算個親情價,八千兩,如何? 楚淵若無其事收起卷軸,睇著他問:你方才說,給你這消息的人,要跟你做交易,做什么交易? 這還是第一次,楚淵對顧淮有好臉色。 顧淮對他的問題,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淵聽到最后,淡淡地道:這消息我收了,若以后那人還送消息給你,你全都拿我這兒來,我全收。 第17章 姜家對女兒向來都是寵的,謝容姝一說想出門透氣,忠毅侯夫人便給她安排了個姜家遠親的身份,送她兩個家生子做小廝,還給她在外院安排了一個住處。 謝容姝對舅母給她安排的小廝非常滿意,一個叫福茗,一個叫福星,前世他們作為陪嫁,跟著她去了威遠侯府,一直替她在外面辦事。后來,姜家出事,闔府百余口被發配嶺南,她便將這兩人送去嶺南打點一切。最后,應該也是命殞在徐懷遠的手里。 平日里,謝容姝若想換男裝進出侯府,便去那院子里更衣打扮。待到她回內院時候,便由福茗假扮成她,在院中閉門讀書,以掩人耳目。 謝容姝沒想到,第二日便得到了臨江公子的回復。 臨江公子的信,送到門房上,直接被門房收下,送進了謝容姝在外院的住處,最后經由小廝的手,傳進了內院。 因著顧夫人是顧淮的姑母,顧淮自不會安插眼線到忠毅侯府上,顧淮派去送信的人,見門房直接將信送進府里,便以此確認謝容姝是姜家遠親的身份無疑,自去顧淮面前復命不提。 在謝容姝收到的信里,臨江公子不僅交代了與她交易成立的事宜,還隨信附贈一張面值四千兩的銀票。 四千兩,不算小數目,大大超出了謝容姝的預期,真是一份意外之財。 謝容姝讓福星將這四千兩銀票去兌成小額,留一部分自用,剩下的便都給了念真。 這幾日,謝容姝時常出門,念真也沒閑著。 除了日常陪太夫人說話,便是跟著顧夫人指派的管事,同工匠見面,跟進靈云觀的修繕之事。 念真已經與謝容姝約好,待到靈云觀修繕完畢,她便搬回靈云觀去。 又過三日,謝容姝在姜硯口中,得知了那日她將卷軸交給臨江公子以后,京城里發生的事。 京兆府順著徐梁的尸身線索往深處查,查到了京郊一處莊子,衙役從莊子的密室里搜出不少用機括改良的兵器,還有許多兵器圖紙。沒想到那徐梁竟是個善造兵器之材。雖說搜出來的兵器數量,還夠不上私藏兵器之罪,但這改良的,大都是機弩之類。端看天家如何看待此事,若天家想治罪,單憑這點東西,就能治他個私造兵器的謀逆之罪。 說到此,姜硯面色凝重地看向謝容姝:你猜那莊子是誰的? 謝容姝自然知道那莊子是誰的。 畢竟,莊子的地址,和莊子藏匿兵器的地方,她全都在送給臨江公子的卷軸上,標的清清楚楚。 大周朝從高祖開始,便明令禁止公侯豢養府兵和私造兵器。 那莊子是威遠侯府訓練死士的地方。 威遠侯的門客里,曾有一個擅長兵器制造和改良之人,徐梁便是那人生前的親傳弟子。 前世,徐莽死后,西北戰事吃緊,徐懷遠便用那密室里的圖紙,將一些用于遠程作戰的機弩進行了改良,在一些戰役上發揮不小的作用,還因此受到了皇帝的褒獎。 可是,謝容姝知道,威遠侯生前,在訓練死士的莊子上,專門命人辟了一間密室做機弩改良,絕不是為戰事所用。 前陣子徐梁一案,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讓謝容姝明白,盡管威遠侯常年駐守邊關,可朝堂上盯著他的人也不少。 在這種時候,她將威遠侯這莊子和私造機弩之事,當做消息賣給臨江公子,存的便是借由臨江公子的手,給威遠侯的仇家遞刀子的心思。 更何況,不僅能遞刀子給威遠侯府的仇家,還能替幫助過她的寧王殿下解圍,簡直是百利而無一害。 如今姜硯問起此事,謝容姝倒不好推說不知,便忖度著道:前段日子,京城里不是說那兇手是威遠侯府上的死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