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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自來最怕寧王,知道寧王此番是真的動了怒,嚇得后背發涼,忙訥訥稱是。 盡管如此,卻還不忘將身子擋在謝容姝前頭,免她受到波及。 前世自姜家出事后,姜硯表哥被送去邊境,謝容姝已許久不曾再感受過,這種被哥哥護著的感覺,她不禁眼眶一紅。 謝容姝不忍兄長被責怪,從姜硯身后走出來,抬起頭,想為姜硯開脫 沒想到,當她泛紅的杏眸,剛與楚淵黑沉的鳳眸對上,就看見對方猝然移開了眼。 罷了。 楚淵淡淡道:忠毅侯府那些侍衛,就算真遇上危險,也頂不上什么用。明日我送幾個暗衛給你,以后再有這種事發生,我定不饒你。 姜硯聽見這話,松了口氣。 他心知寧王府的暗衛,都是承恩公當年親自挑選培養的,武藝高強,趕忙受寵若驚的應下,自是不敢推辭。 謝容姝見寧王不再責怪兄長,亦是心下微松。 楚淵讓侍衛在前面帶路,直接去了胡商后院。 姜硯將他和謝容姝進銀飾鋪子以后,如何發現胡商尸身之事,告訴給楚淵知道。 楚淵原本只是漫不經心聽著,可當他的目光落在胡商后頸的袖箭之時,鳳眸倏然一深。 你們是如何知道玉殞是從他手里賣出去的?他看向姜硯問道。 姜硯自不會出賣自己的meimei:自然是我 他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謝容姝截去話頭:與世子接頭之人,貧道曾在西市與他有一面之緣,知道他經常出入此處,所以才會帶世子爺來這里。 先前在酒樓發生的事,王府侍衛都看在眼里。 寧王不是好糊弄的,只需一問便知姜硯的話是真是假。 謝容姝不愿表哥再因為自己,觸怒寧王。 楚淵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淡淡轉了一圈,總覺得這兩人今日有些古怪。 此間之事,本王自會讓人去查,回府去吧。說完這話,楚淵先一步轉身,朝門外走去。 在他身后,姜硯與謝容姝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便也跟了上去。 載著謝容姝的馬車,在寧王府門前緩緩停下。 楚淵翻身下馬,正欲進府,卻見姜硯也從馬上下來,看樣子是要隨他們一起進府。 天色不早了,你為何還不回府? 姜硯抬頭看了看天,還沒到晌午。 他眨了眨眼。 寧王雖然性子冷,可對他一直還算親厚,再加上母親常讓他與寧王親近,是以,每次寧王回京來,他進出寧王府就跟進出自己家一樣。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寧王府門前,被寧王趕著回府 姜硯撓頭,晶亮的眸子對著楚淵討好地笑了笑:殿下,我這不是還有事要跟您說么。 楚淵劍眉微挑:何事? 卻是沒有半點要請他進府的意思。 是祖母姜硯只得硬著頭皮道:祖母聽聞兩位道長幫阿姐伸冤,心下感激,想請兩位道長去我們府上做客,還請殿下準允。 楚淵聽見姜硯的話,再看向謝容姝,總算明白這兩人先前的古怪是從何而來。 你們兩個有事瞞著本王?他淡淡問道。 謝容姝心里一虛。 姜硯趕忙搖頭:我怎敢有事瞞著您當真是祖母想見見兩位道長。 先前他不知道謝容姝的身份,只想著她們乃方外之人,去寧王府上得寧王庇護,就算日后回去靈云觀,也沒人敢找她們麻煩。 而如今,姜硯知道謝容姝是他嫡親的meimei,自家meimei肯定不會真去做坤道,以后還要嫁人,meimei的閨譽自是要緊,再怎么著也不能被人知道,meimei曾經寄宿在寧王府上。 哪怕是寧王本尊都不行。 楚淵深深看他一眼,輕甩袍袖,轉身走進府里,沒說答應,也沒說不應。 姜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隱約覺得殿下這樣好似是生氣了,卻又不知道他為何生氣。 殿下? 姜硯正欲追上去問,卻被謝容姝輕扯衣袖攔了下來:表哥,你在這等我,我去向殿下請辭。 說罷,她緊了緊手,硬著頭皮朝楚淵追了上去。 楚淵并未走遠,頎長的身影立在王府前院那株高大的梧桐樹下,似在等著人來。 殿下,這些日子以來,承蒙殿下關照。謝容姝感激地道:如今王家已經伏法,我們師兄弟不便繼續在府上叨擾,特來向殿下請辭。 你想好了么?是去姜家,還是回靈云觀?楚淵看著她:若你不愿去姜家,本王可以替你回絕太夫人。 謝容姝心下一緊,手心冒出冷汗。 她總覺得,在這位寧王殿下面前,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想好了。她忙道:靈云觀平日里多得忠毅侯夫人照顧,太夫人有請,貧道們自該去請安。 楚淵沉默幾息,淡淡道:既然決定了,那便去吧。 謝容姝松了口氣,忙向楚淵再三道謝、告辭,又去觀月閣,將事情言簡意賅告訴給念真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