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杰森，尼莫半倚在床上闔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來自窗外飄散進來的雨絲喚醒，尼莫微微抬眼，看到掛鐘已經指向兩點一刻。之前喝的一小杯烈酒的酒性完全散開，他覺得自己又進入一種遲鈍的狀態?？墒沁€不夠，這種程度的醉意依舊不足以抵消連日來，即將發生的事帶給他的羞恥感。

    他知道這種獲取魔力的方式非常不正統，也容易陷入沉迷，可是他沒有別的方法。蝙蝠俠不可能提供血液給他，而自己確實也不想把布魯斯這個普通人牽扯進危險的事中。

    他感受到自己的脈搏跳動的快一些了，趁他等的人沒來，也許還能讓他再喝一杯。

    于是他將床頭柜上的子彈杯中倒滿金黃色的液體，又在虎口上撒下一撮細鹽。他伸出舌頭將鹽粒舔掉，再揚起酒杯將酒液倒入喉中。鹽粒中和了龍舌蘭特有的苦澀，可辛辣程度沒有半分減少，喝完后他將酒杯放在桌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他深深呼了口氣緩解辛辣，酒勁上頭，他再一次抬眼看鐘，依舊是兩點一刻。

    蝙蝠俠今天可真慢，他有些埋怨的站起來，準備去關窗。

    他剛走到窗邊，一個黑影掠過。他反射性的抬手做了個防備的姿勢，又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似乎沒什么必要。

    尼莫將窗關好，才轉頭看向蝙蝠俠，借著酒勁抱怨道：“你可真慢，我都要睡著了！”

    “你不會睡的?！彬饌b的聲音依舊粗糲沙啞，但他刻意放低了音量。

    尼莫一只手搭上蝙蝠俠的后頸，強行將他拉向自己，然后和他交換了一個淺嘗即止的親吻。

    “當然，今天是我們約定的最后一天?！蹦崮呛切Τ雎晛?，他牽著蝙蝠翼來到床前，自己坐下來面對著蝙蝠俠，然后靠著墻邊的軟枕，抬起腳，輕輕踩向面前這個黑色騎士。

    今天尼莫穿著一件白色的日式浴衣，共衿，下擺和角帶下方有印著神奈川沖浪里的經典紋樣，浴衣下擺的紋路順著他的動作慢慢流動，尼莫看著藍色海浪的衣式紋樣自然的覆蓋住皮膚，以距離黑色制服皮甲極近的地方擺動。他的雙手微微撐在身后一些的位置，使得原本就沒系的很緊的襟口隨著肩膀的動態慢慢敞開，共衿處的海浪也緩緩展開，和他的膚色映襯著，像是夏威夷夜晚的沙灘。

    過了一會，尼莫抬著的腳早就酸了，他有些生氣的放下腿，跪在床上直起身，戳了戳他的胸口，抱怨：“你怎么回事？年紀大了？”

    蝙蝠俠依舊沒有脫手套，遠比人類皮膚粗糙的凱夫拉質地手套撥開海浪，像是一條入水的黑色鯨魚。

    “我要應付白天的正常生活，晚上要夜巡，夜巡完還要陪你這個邪惡的魔法師做艾，一連八天?！?/br>
    蝙蝠俠低下頭，將親吻落在他白皙的頸側。

    “沒有脫發都已經是上天對我格外的恩賜?！彼恼f。

    尼莫仰起頭，半瞇著眼。

    “布魯斯會沒錢給你植發？”他抱著蝙蝠冰冷的頭盔，摸著頭盔上尖尖的耳朵，呵呵笑。

    蝙蝠俠頓了下，也許是想笑，但轉念卻說：“也許我本來就是無可救藥的地中海?！?/br>
    尼莫笑的更大聲了，他摟著蝙蝠俠的脖子仰躺在床上：“那我絕不會摘下你的頭盔?！?/br>
    “小聲些，小瘋子，別吵醒了你的杰森?！彬饌b一根手指壓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放在他頸側的床上作為支撐。

    尼莫噤聲點頭。

    蝙蝠俠重新在床邊站好，說：“抱歉，最近太累了?！?/br>
    尼莫歪著頭看他：“你是在暗示我需要再努力些嗎？”

    蝙蝠俠說：“我是在懷疑你故意折騰我?！?/br>
    尼莫瞪著他：“你對自己是有什么誤解？就你那稀爛的技術，你懷疑我折騰你還不如說我在懲罰自己?！?/br>
    蝙蝠俠其實很想給自己正名，可是不行。只能躲在護目鏡后沉默的瞪著他。

    尼莫膝行兩步貼近男人。蝙蝠俠穿著制服的時候，很少會讓人如此接近自己，可是在這些天里，他竟然已經習慣了這個距離。

    他捧著蝙蝠俠的臉說：“好在，我們都要解脫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需要的魔力就足夠，為了感謝你的傾情奉獻，今天我們來點不一樣的?！?/br>
    “什么？”蝙蝠俠疑惑。從第一天開始，他們之間的交合就不需要任何額外的，不必要的動作，尼莫·卡洛斯通常都會事先做好準備，而他也會提前醞釀好感覺，兩個人共同努力，把這件事控制在一個“合作項目”的范圍里，幾乎沒什么溫情。

    今天他遲了些，也是因為今天努力了很久，還是沒達到可以直接開始的狀態。

    尼莫在他面前慢慢俯身。

    ……

    “你……沒必要……”這位黑夜怪談頭一次在身穿制服時，感覺到語無倫次。

    尼莫只是微微抬起頭，用泛著水光的眼看著他?？墒茄凵駞s在說，你可以隨時阻止我。

    蝙蝠俠不想阻止。

    他想，也許瘋病是會傳染的，但為什么他沒被其他人傳染，偏偏被尼莫傳染了呢？

    布魯斯可以愛所有人，可蝙蝠俠不能愛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的愛，也許會為對方帶來滅頂之災。

    尼莫臉上都是生理性的淚水，蝙蝠俠將他拉起來，他喘著氣，非常挑剔的抱怨：“我還是給你用點迷情劑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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