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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存從喉嚨里擠出低沉的吼叫,周圍還圍繞著屬下,他得維護首領的尊嚴。 但是他腦海中的狠話是說給系統聽的。 “您好,在的!這就是很正常的情況啦,這只花狗是狗群里唯一的雌性,作為首領才能享受到□□權哦,對于流浪狗來說是地位和力量的象征??!” 不知道為什么,系統的解釋有一種陰陽怪氣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覺不覺得,我看起來很像是那種莫名喜當爹的冤大頭?” 作為一名連戀愛都沒談過的男大學生,他感覺尊嚴受到了侮辱。 “別忘了,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帶崽,應該很有經驗了呀?!?/br> 系統用很無辜的語氣補刀。 “……” 盛存認命地低下頭,伸出爪子揉了揉幾乎看不見的眉心。 “汪汪,汪嗚!” 他用下巴蹭了蹭伴侶的腦袋表示安撫,然后對著聚集的狗群沉痛地搖了搖頭,表示學校里并不好混,計劃暫時擱置。 “嗚嗚?!?/br> 像是預料之中的樣子,周圍的流浪狗們耷拉下耳朵,露出失望的神色。 趁著大家還比較安分,盛存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同伴,把這群海灘惡霸的形象刻入腦海中。 作為狗群的首領,他自然是狗群中個頭最大的,旁邊嬌小的雌性是一只黑白花色的雜毛狗,耳朵寬大,毛絨絨的垂在腦袋兩邊,像扎了雙馬尾。 但是它并沒有蝴蝶犬那種絲滑的發質,而是更接近于本地犬的那種粗硬的短毛,因為缺乏打理,白色的部分看起來灰撲撲的。 最重要的是,現在它身懷六甲,看這圓鼓鼓的肚皮,估計過兩天就到預產期了。 還有三只,其中有兩只毛色棕黃,耳朵呈短胖的三角形立在腦袋上,是年輕的兩兄弟。 最后一只狗狗很特別,是一只雪納瑞,長長的毛發已經打結了,一縷一縷的掛在身上,不知是不是在搶食的時候落了下風,臉上的胡須還禿了好幾塊,看起來簡直像個乞丐小老頭兒。 盛存觀察得仔細,它脖子上有一圈明顯的毛發磨損的痕跡。很顯然,它曾經是一只家養狗,但是它要么是被主人拋棄,要么是自己掙脫繩索逃離,最終淪落成為野犬。 四位同伴的皮毛雖然略有斑駁,但精神狀態還不錯。腹部雖然略有凹陷,但還沒到肚皮貼著脊梁骨的程度,說明在西灘的小日子還勉強過得下去。 棕毛兩兄弟友善地咧開嘴,對首領回歸表示歡迎,從它們的牙縫里,盛存瞥見青色的碎屑。他聳動鼻翼,一股濃重的海腥味兒飄來。 看來不需要它的領導,流浪狗可以自己覓食。 盛存多少松了口氣。外灘上經??梢砸姷酵顺焙罅粼谏碁┥系男∥r小蟹,估計這是流浪狗群的一大食物來源。 難怪每次來這里挖海產品的時候它們反應都這么激烈,感情是在護食啊。 盛存感覺自己好像解開了海洋系里流傳已久的未解之謎。 外灘是水產人淘標本的風水寶地,既然現在我是狗王,何不利用這個機會把狗群改造一番,趁機和學生們拉近距離呢? 特別是等小狗崽崽出生以后。誰會拒絕毛絨絨的狗寶寶呢,等關注度上來了,或許會有人為流浪狗的命運發聲。 這招啊,叫賣萌營業。 盛存溫情脈脈地盯著黑白花的肚皮,直到這只雌性疑惑地和它對視,他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挪開視線。 但是這樣還是有風險,誰知道會不會有居心不良的人打小狗的主意,萬一被偷走虐待怎么辦…… 最重要的是,現在學校還處于封校狀態,能出來的學生少之又少,西灘的人流量一下子暴減,原先還有小販在附近擺攤,現在一下子全走光了。 盛存嘆了口氣,他想利用輿論造勢,但是大環境似乎并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目前來看,監視人類盛存的任務還是不能放松,如果守護流浪狗群的任務失敗,至少要不惜一切代價,在臺風到來那天阻止他出校。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任務應該算是失敗了吧,那就算沒有被樹砸死,這個時空的我還能不能繼續存在呢…… 盛存像是在自問自答,其實在等待著系統給個答復。 然而系統并沒有動靜,看來這并不是他現在要關心的問題。 流浪狗群本來就是一群利益相關的個體臨時組成的烏合之眾,并沒有唯首領是瞻的紀律性,就在盛存進行頭腦風暴的時候,只關心今晚吃啥的狗群重新散開,剛才一波潮水拍上岸邊,它們要去查看大海的饋贈了。 盛存甩甩腦袋,決定加入它們。 不能不說,在海邊雖然能夠吃飽,但是伙食質量是在不敢恭維。 盛存拖著塞滿招潮蟹的肚子在海灘上消食,海鮮寒涼,肚子一直在危險地咕嚕作響。 難怪它們想擴大地盤,天天吃這個誰頂得住啊。 盛存經過一片紅樹林,順嘴咬下一根細枝,勉強把卡在牙縫里的蟹殼剔干凈。 流浪狗的苦,他終于領會了皮毛。 “汪嗚,嗚?” 身后傳來黑白花狐疑的呼喚,盛存扭身,發現狗群縮在攤販留下的塑料棚里面,正在舔理毛發。 看來這里是狗群的臨時住所了。 為了不露出破綻,盛存裝作另有安排的模樣,繼續踱步到海灘邊,裝模作樣地在沙灘上扒拉了兩下,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到塑料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