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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狼爪踩出的淺坑一個挨著一個,暴露出盛存的行動軌跡。    保險起見,還是不要留下痕跡為好。    盛存垂下尾巴,像一把毛刷,小心地抹去自己留下的足跡。    經過熊窩的時候,他短暫停留片刻,驚訝地發現里面悄然無聲,洞口,巨大爪印蜿蜿蜒蜒通向遠方。    看來,這頭棕熊還想抓住暴風雪的間隙,最后再囤積些許脂肪。    盛存決定避開它,前往另一個方向覓食。    這時候獵物的蹤跡格外好找,雪地像一張畫布,上面布滿訪客的腳印。    纖細的“個”字形圖案是雀鳥留下的;長形的蹬腿痕跡應該來自一只野兔;這種深深的小坑是鹿類的蹄子砸出來的……    貓頭鷹的翅膀投下一塊陰影,在某個角落,正在艱難地從雪地里刨食的跳鼠警覺地抬起頭,明亮的黑色大眼睛眨了眨,飛快地鉆進雪面下。    獵物在哪里呢……    積雪能隱藏氣味,而剛換上的一身白毛相當于穿上了隱身衣,盡管雪地上遍布新鮮的腳印,然而盛存卻始終不見野兔的身影。    他埋頭苦嗅,祈禱能在今晚抓到什么填飽肚子。    不知不覺,盛存越走越遠,一片小樹林出現在眼前。    說是小樹林,其實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棵樹,現在光禿禿的,枝頭落滿積雪。    水聲隱隱傳來,這附近似乎有一條沒有結冰的河流。    有水源的地方往往就有獵物。    盛存精神一振,向小樹林的方向奔去。    他看見黑色的渡鴉從林間飛起,灑下一串粗啞的“嘎嘎”叫聲。    然后,隨著距離拉近,林間躺著一個深色的物體,一股rou類的味道飄來。    是一頭還沒有成年的歐洲狍,身體還比較柔軟,估計是它的母親出了什么意外,它孤零零的,也沒能撐過這場暴風雪。    它只有不到一米長,身上的黑色絨毛被渡鴉啄去不少,但是它們細細的腳桿并沒有能力撕開歐洲狍的皮膚。    得來全不費工夫。    盛存埋頭,開始啃食鮮美的鹿rou。    果然,那些渡鴉并沒有飛遠,當歐洲狍被撕開以后,它們鬼鬼祟祟地湊上前,嘴巴一伸一縮,試圖分一杯羹。    盛存挑起上唇,齜出尖利的犬齒,喉嚨里發出威脅法咕嚕聲,警告它們離自己遠點。    然而渡鴉才不吃這套,短暫的跳開以后,很快又陰魂不散地湊近。個別膽大的家伙甚至對準盛存的尾巴就是一口。    這種sao擾的意圖相當明顯,就是逼著他不堪其擾離開獵物,這樣渡鴉群就可以趁機飽餐一頓了。    盛存并不打算搭理這種猥瑣的小偷行為,他大口大口地吞咽食物,來不及仔細咀嚼就趕緊咽下。    冰天雪地里的食物相當難得,這只歐洲狍肯定會吸引來很多食rou動物,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物裝進肚子里,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孤狼進食的聲音在靜謐的雪地里傳出很遠,一個身影似乎有所察覺,正在飛速往這邊移動。    嗯?    盛存停下狼吞虎咽,警覺地抬起頭。    雪下的枯枝被沉重的身軀壓斷,發出細細的聲響。    有動物在靠近。    歐洲狍還剩下半只,直接溜走實在是有點兒可惜。盛存決定再啃兩口,看看來者是不是自己能打得過的貨色。    “咯吱,咯吱……”    腳步聲越來越近,銀色的月光下,盛存看見一個像小山一樣結實的身軀。    “吼?!?/br>    察覺到歐洲狍旁邊還有競爭者在場,低沉的咆哮遠遠傳來。    是棕熊。說不行就是在隔壁一起躲暴風雪的鄰居。    真是冤家路窄啊喂!    盛存抬起腿,看看自己細得像麻桿兒一樣的前腿,又抬起頭,看看棕熊揮舞的寬大前掌。    話說,被拍上一掌是會直接趴下的吧。    他現在只是一匹沒什么戰斗力的孤狼,棕熊被歐洲狍吸引了注意力,如果受到什么別的刺激,保不齊會拿他來加餐。    他的尾巴心虛地夾在后腿中間,全身的毛炸開又收起,最終決定在棕熊還沒靠近的時候開溜。    反正剛才已經差不多吃飽了,沒必要熊口奪食。    他前腳剛離開,棕熊后腳就沖過來了,示威的咆哮在身后響起,渡鴉撲棱著翅膀飛離。    盛存悶頭往河邊走,嘴里還不忘咬著種子包。    “穿過這條河,就到了奧地利的國境線啦?!?/br>    系統冷不丁開口,盛存的腳步頓了頓。    這條河大約300米寬,水流不算湍急,上面時不時飄過碎冰和雪團。如果氣溫繼續保持,估計再過個把月就能徹底凍上。    他極目遠眺,這條河蜿蜒著流淌,不見其開端,也不見其終極。然而最重要的是,目力所及的范圍內居然沒有橋!    “這條河上有橋嗎?”    盛存懷揣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最近的橋在10公里以外,建議您直接游過去比較快?!?/br>    系統冷冰冰地回答。    “可是有個大問題,你說這個種子包……它防水嗎?”    盛存把種子放到地上,用鼻子拱了拱。報紙包裹著的種子外面只套了一層油紙,短暫的應對雨雪侵襲沒有問題,要是長時間泡在水里肯定會出大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