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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十三皇子。 雙眸充血,兩鬢烏發垂落,一聲帶血戰甲,臉上灰塵與血污并存,像是一路從宮門口斬殺到華陽宮,整個人都落魄不堪。 十三皇子的血落在他身上,是guntang的,眼神卻是冰冷。 虞里面的人被陛太子殿下帶走了,沒多久守衛喃喃道。 只見問他話那人后退幾步,提劍轉身,像是準備去什么地方。 正在這時,一個士兵慌張跑過,揮舞著兩手沖這邊喊道:不好了,議政殿著火了,快去救火,快去! 顧淮景猛然回頭,他方才著急往這邊趕沒注意,一心只想知道歲桉的下落,此時被人說出后才發現,方才在他面前,皇城的正中央,赫然翻滾著滾滾濃煙。 他看著那黑煙滾滾,像是想到什么,瞳孔皺縮。 * 虞歲桉是被煙嗆醒的,醒的時候頭痛的快要爆炸,身子也軟綿綿的沒什么力道,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顧承允的一張臉。 虞歲桉被嚇得從床上坐起,甫一起身就是一陣頭暈目眩,她連忙靠后蹭了兩蹭,將后背貼在了墻上。 等到頭暈稍稍好一些的時候,才開始打量她現在所處的環境。 她現在在一個封閉密室內,密室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像一個尚還未竣工的半成品,被臨時拿來使用一樣。 密室里空蕩蕩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唯一有的一件家具,是密室中央放著的,一副棺材。 密室只有一條出去的路,已經被一扇門關死,從那扇門門縫里不斷的有黑沉濃煙溢進來,飄在密室上方。 讓密室本就不流通的氣息更加禁閉,嗆的人喘不過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很詭異,但是這些都不及虞歲桉此刻見到的顧承允的所作所為詭異。 虞歲桉盯著顧承允,喃喃:你,這是在做什么。 顧承允在方才見到她醒了之后第一反應是驚詫,隨即便將她晾在一邊干自己的事情。 他先從棺材上方拿出幾張白色的喜字,將他們全數貼在了棺材上,再從袖中掏出大棗、花生、桂圓甚至還有瓜子,零碎的零嘴往棺材里丟。 最后從棺材上不知何時放上去的酒盞中倒了兩盞酒,聽到虞歲桉的詢問之后,抬頭望向她,笑的詭異:今日我繼位,你我成婚,不是都說好的? 虞歲桉快要瘋了:但是你并沒有登基不是嗎。 這些天雖然她被關在院子里哪里都去不了,但如果顧承允真的登基的,她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今天他穿著龍袍出現,說自己登基的時候她便已經懷疑,等到知道宮門被攻破之后便更加確認。他并沒有登基。 顧承允對虞歲桉的話不置可否:你說的對,我沒有登基,但是我今天穿龍袍了。 說罷顧承允還笑著抬手給虞歲桉看了一眼那明黃衣服上,栩栩如生的金龍,好想很滿意自己的穿著。 我雖然沒有繼位,但是穿著龍袍同與你大婚,倒也算是滿足了之前的要求? 他踱步到虞歲桉跟前,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但是被虞歲桉一側頭躲過了,顧承允的手在原地僵硬一瞬,又顧自放下:鬧脾氣?沒關系。他垂頭喃喃:來,我們大婚喝了這杯酒,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 虞歲桉看著眼前人,一臉認真好像沒有絲毫作假的跡象,他是真的想要拉著她跟他一起去死。 她方才被人下了迷藥,醒來也是被濃煙嗆醒,現在藥效還沒過,她只感覺頭腦昏沉,但是又刺痛般讓她保持清醒。 身上也軟綿使不上什么力道,但是 她動了動藏在衣袖中的手,手指靈巧一撥,將戒指撥在掌心,伸出食指在其上婆娑點扣兩下。 其上彈出一個類似于刀片的東西,她又摩挲著將戒指帶進食指。 著戒指上有兩個機關,分別能彈出沁著兩種藥的利刃,一個是能讓讓人呼吸心跳趨近于無,類似假死藥的功效。 這個藥被她用在顧淮景的身上,當時推他下望斷崖,她為了讓顧承允相信顧淮景死掉了,在他身上用了這藥,然后將他推倒了山崖底下,郁珩早在那里預備的鐵網上。 虞歲桉想到郁珩,攥著的手指收到更緊,淚水不自覺的盈滿眼眶。 有點想他,自己與他見得最后一面還是在圍獵的時候,與他圍著篝火吃酒,火紅的火光跳躍著落在他的臉上,在白玉臉上落下色彩,就像她最喜歡的落日十分夕陽照耀下的云彩。 當時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只覺得那是如此平常的一天,可能到了明日他們又會見面。 也許他們還能這樣坐下喝喝酒,像以前一樣。 虞歲桉心口酸澀著漲得生疼,她和他都還沒有完全的和解。 不過好像自己也沒有很生氣,只是有點可惜。虞歲桉這樣想,又被濃煙嗆了一口,引得咳嗽不止。 顧承允看到咳嗽不止的虞歲桉擰擰眉,像是心疼抬手端起棺材上的兩杯酒,走到床前,遞給虞歲桉一杯:又咳嗽了?你高熱未退,風寒也沒完全好,著煙這么嗆人,你肯定受不住。 快喝了吧,你喝了之后便沒有這些個外世的痛苦,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