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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帝原以為郁珩是自己最大的威脅,實則不然,當時的顧承允早已經野心勃勃,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虎視眈眈,他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郁珩離京能讓他清掃障礙的機會。 明正帝親手將這個機會送到顧承允面前,至此,才是真的生靈涂炭,鮮血流遍整座皇城。 在郁珩離京的一周后,明正帝遇刺身亡,太子顧承允攜皇帝生前手書遺詔登基為帝,第二日新帝下旨,刺殺先皇之人是肅王之人,緊接著丞相國公府被抄封,兩個在云京馳騁多年的名門望族,在一夕之間土崩瓦解。 而可悲可嘆的虞歲桉,最后一杯斷腸鴆酒香消玉殞。 至此,顧承允掃清了所有對他不利的障礙,成功繼位,而凌婉兒,在忍辱負重多年之后,踩著她和林茜兩人的肩膀,站到了同顧承允齊平的位置。 前世的種種一幕幕在眼前閃過,說不難受是假的,不過當務之急,她抬眼看一郁珩。 前世的事情一定不能重蹈覆轍,她踏破時空而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顧承允稱帝,看萬民受苦。 虞歲桉又想起明正帝遇刺當晚,顧承允拿著刀一步步走向龍榻,拿著刀刺進明正帝的心口,她看著他瞪大道幾乎凸出的眼睛,里面載滿驚慌。他的手死命的伸展,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最后又軟趴趴的耷拉在床邊。 當夜整座皇城被血洗,大半的宮人被斬殺,能活下來的多是冷宮想來不問世事的宮人。 那夜哀嚎遍布,人間不如煉獄。 她閉一閉眼,自己重生這件事情聽著玄乎,約莫郁珩也不會相信,雖不能說清緣由,不過適當的提醒總還是要的。 她深吸一口氣,叫住了郁珩,剛準備說話,驚覺周身景物十分眼熟:這是我爹的營帳?我到這里你怎么跟著也到這里了? 郁珩沒有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道:凌婉兒的事,推倒我身上。 兩人都是人精,虞歲桉當然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 這怎么能行,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怎么能讓你擔責任,何況原本就是她有錯在先,我只不過以牙還牙罷了,再說她失蹤也不一定會怪到我頭上,畢竟腳長在她身上,去哪兒都由她。 郁珩聞言做認真思考狀,沉吟片刻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他抬眼望向虞歲桉:不過我擔心某人,怕萬一出什么事又被罰,所以覺得還是親自過來一趟比較放心。 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定是最近入夏,天氣越發燥熱,燥熱得虞歲桉雙頰總是發燙,她用手背探一探臉上的溫度。 別貧嘴,我有話同你講。 郁珩安靜望著她,一雙瑞風眼一瞬不瞬看著她,認真的要命。 我想告訴你丞 小姐!你回來啦! 虞歲桉才剛開口,便被一道聲音打斷,她擰擰眉,朝聲音來源處看,正提著茶壺的芍藥就站在她左前,應該是她失聯,大家都聚在她爹的營帳,芍藥恰好出來換茶時候碰見了她二人。 小姐肅王殿下。 芍藥上前,一雙眼睛盯著虞歲桉都閃著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喚法不合禮節。 虞歲桉聽出來了,偏過頭看一眼郁珩,見郁珩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對剛才芍藥的失誤渾然不在意,她便也沒多嘴。 小姐今日是去了哪里,怎么回來這樣晚?老爺夫人在大帳內都等候小姐多時了,皇上和貴妃娘娘也在,小姐快收拾收拾準備進去罷。 虞歲桉知道這個時候趙姨和她爹肯定是在一起,但是沒想到皇上和凌錦心也在,她不由得瞪大的雙眼。 天可憐見,想她虞歲桉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姑姑。 主要她爹和趙姨表面懲罰她,但內里還是心疼,好些時候她撒撒嬌糊弄兩句就過去了,但是遇到凌錦心就沒辦法了,她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在她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尤其在她入了宮當上貴妃之后,她的那些招數凌錦心就更看不上了。 有次她在華陽宮,不小心打碎了西域邦國進貢的一個琉璃五彩瓶,當時一共就進貢了兩個,一個皇上自己留著,另一個就擺在華陽宮。 虞歲桉知道自己要受罰,但是罰多重不知道。 凌錦心在知道虞歲桉打碎了琉璃五彩瓶之后,什么都沒說,讓她面壁反省,她跪在地上反省,恰好一個給凌錦心送水的宮女經過,虞歲桉靈機一動,接過水去給凌錦心奉茶。 她茶盞端到一半腳下一拌就摔了個跟頭,還將手劃破了一點,她抬起臉淚眼汪汪看著凌錦心,苦rou計這招她用多了,每次都好使,但是到了凌錦心這里就失靈了。 虞歲桉趴在地上趴了半天,也不見凌錦心叫人扶她起來,只好訕訕的自己爬起來,在站起身子后,凌錦心的聲音自身前傳來。 罰跪時間翻倍,還有你今天中午不許用膳。 虞歲桉:! 當時凌錦心說的一句話,虞歲桉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只見凌錦心輕抹淡寫的瞄她一眼,輕蔑的哼一聲,道:就你這點道行,還想在我面前造次。 第102章 大廈將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