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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五咽一口口水:是掉下去了? 暗六:好像好像是? 說完后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周圍又是一片死寂,氣氛說不出的詭譎怪異。 你說。片刻后,暗五驟然出聲:你說,主子,掉下去,也是故意的?他從萬千思緒中抽絲剝繭找到一個最合理的能讓自家主子掉下去的理由,猶豫著道:難不成是想跟虞小姐單獨相處? 暗六也有些不太敢確認:是是吧? 兩人又陷入沉默,片刻后暗六開口:那我們還用去看一眼嗎? 不用?暗五側過頭看向暗六:你方才不是說嗯,英雄救美是兩個人?主子既然想和虞小姐單獨相處,那那我們去也不太好? 暗六:你說的有道理。 那我們離遠點等著? 好。 * 清晰可聞的骨節聲響清脆,乍然撕裂了死寂的安靜和將虞歲桉整個人包裹在內令她昏昏欲睡的困意。她登時清醒,抬頭望向身側郁珩坐著的方向。 你,還好吧?虞歲桉擰眉觀察著郁珩的情況。 方才她原以為郁珩是不小心掉下來,應該不是有意,畢竟就連他自己也被牽連掉下來,任誰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為了照顧郁珩的臉面,同時在掉下來之后,虞歲桉感受到郁珩強烈的排斥她不想同她講話的意味,不論是言語還是動作都是明顯防備的姿態。前世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干多了,這輩子虞歲桉就不想干了。 所以導致她一直沒有發現郁珩此時的異樣。 虞歲桉松開腿彎,身子一側斜蹲在郁珩身側,側低著頭將臉高高揚起透過郁珩手彎去觀察被掩埋在黑暗里的情緒。 你干什么? 頭頂上方傳來陰薄的聲音,虞歲桉一怔,隨后一股大力落在她單薄的肩頭,下一刻就被推倒在地。 那人像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或者說他原本沒想讓虞歲桉摔到,在手上力道落在虞歲桉肩頭手便下意識抬起想要將她抓住,只是最后落了空。 不過也得益于她的摔到,讓那人抬頭,虞歲桉才能完整的將那人的臉看全。 她原本只是靠近,但因為他靠坐在洞壁上,靠近虞歲桉一側的腿曲起,單只手撐在膝蓋骨上,同時頭地垂下,不僅將虞歲桉的視線遮擋完全,也將本就稀薄的月光擋了個干凈。 所以方才她其實什么都沒有看到,現在看到了。 你受傷了。虞歲桉對著郁珩喃喃道,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倒不是虞歲桉能替人斷病,單看人面相就能決斷一個人受傷與否,而是郁珩此時的臉色差到,她甚至作為一個不懂醫的外行人都看得出,郁珩的狀態rou眼可見的不好。 虞歲桉心頭莫名騰起一陣無名火,從地上爬起來,兩步走到郁珩身前。 那人直到現在都還想隱瞞,見虞歲桉走到身前下意識抬手就要遮擋,被虞歲桉一把抓住手腕,強硬將手按下去。 哪里傷了?虞歲桉蹲下身子,明艷的小臉微沉,平時飛揚的眼尾也因為低頭找郁珩的傷口而耷拉下來,從郁珩的角度看有點像折子戲里寫的怨婦。 許久未來的頭痛發作,這次來勢洶洶,崩裂般的疼痛撕扯著他每一根脆弱的神經,劇烈的疼痛在沒有藥物抑制的情況下,讓他恨不得頃刻就咬舌自盡。 好痛,但是好像這人在身邊,自己就能再多忍耐片刻。 虞歲桉聞聲抬眸,恰好看見郁珩笑。 他臉色過于蒼白,血色盡失,連本該紅潤的兩瓣薄唇都是慘淡,豆大的汗珠從他鬢邊滑落,額上布滿細密的碎汗,放眼望去,是支離破碎的病態美感。 唯獨看著她的那雙眼睛,熠熠生輝像是淬了星光。 虞歲桉被這突然的美顏暴擊,倏忽低垂下頭,臉上一陣臊意。 月光輕柔,方才她還只怪今夜的月光不夠亮,此刻卻是發自內心的感謝這片刻,將萬物隱匿的黑暗。 她故作不經心狀轉移話題:問你話那,哪里受傷了?什么傷,刀傷還是劍傷,還是受了什么內傷? 虞歲桉顧自說了好幾種情況,越說越覺得心驚,看著郁珩這蒼白的恍若下一刻就要駕鶴西歸的慘淡模樣,虞歲桉霎時將方才臊意拋諸腦后,伸手便要扯郁珩的衣服,又被郁珩一把捉住。 你干什么?虞歲桉急切道。 郁珩挑眉,一滴晶瑩汗液順著下顎線滑到喉結: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受了什么傷啊。虞歲桉說的很坦蕩:你放心,雖然我不懂但是久病成醫,不能給你寫方子,但是偶爾看一下傷情嚴不嚴重還是很準的。 虞歲桉說的認真,一雙葡萄眼緊盯著郁珩,言語間都是對郁珩的擔憂,她說的太過認真,以至于并未發覺自己在說道久病成醫幾個字眼時,郁珩蕩滿笑意的眼底,飛略閃過的陰霾和暗光。 她偏過頭想了想:如果傷情實在嚴重,待在這里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我們先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