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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允下了馬車活動筋骨,本來只想在原地轉轉,結果腿腳不受控制的一路都到了車隊后方,直到看到國公爺夫婦之后才恍然回神。 他對著他們頷首示意,眼神掃過兩人周圍,除了在兩人身后不遠處提著裙子滿面愁容的凌婉兒,再沒有其他的人影。 他莫名有些失望,略過國公爺夫婦二人朝著凌婉兒走去。自日子他被遣派涼州回來之后兩人便只在郁珩的接塵宴上匆匆見過一面。想來是很久沒見了。 顧承允只是往她的方向走兩步,還沒有靠很近,凌婉兒便十分敏銳的雙目鎖定了他,蹦跳著跑過來,抬臉笑的嬌俏又明媚。 太子哥哥,你怎么來啦!許久未曾見面,婉兒好想你。輕快言語中全是對顧承允的喜愛,帶著一份小心翼翼的討好,這讓顧承允十分受用。 本應如此,不是嗎?他才是那個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 凌婉兒見顧承允緊繃的表情微松,知曉他是心情不錯,便也大著膽子繼續叨念。 今日天氣真好,就是日頭有些毒,照在人身上就跟火燒一樣燙,不過還好我們停下修整的地方很好,全是樹蔭待在下邊舒服的不得了 凌婉兒很少這樣喋喋不休,一般兩人待在一起她都是知性懂事柔弱的模樣,鮮少像今日這樣鮮活又生機,顧承允盯著她不斷開合的兩瓣唇失神。 他方才突然發覺凌婉兒同虞歲桉他們兩人的唇型很像,都是一樣的瑩潤飽滿,嫣紅的像要滴血,而且現在凌婉兒靈動的模樣倒有幾分像 像許久之前虞歲桉跟在他身后,碎念著細數日常叨擾的讓人不厭煩。 顧承允突然一把拉過凌婉兒,大跨步沒走幾步將人帶進樹林,里面多的是隱蔽能躲人的參天樹木。 他將人推倒在樹干上,在凌婉兒驚恐無措的神情中壓下去。 他的動作略有些粗暴,凌婉兒掙扎了幾下便也就由他去,片刻后顧承允驟然睜開眼,凌婉兒的一張臉倏忽映入眼簾,是他熟悉到極致的一張清麗的臉。 顧承允驟然失去了興趣,將身前人一把推開。 凌婉兒穿著輕薄春衫后背撞到凹凸的樹干疼的齜牙,不過□□未退,她一時有些被沖昏了頭腦,竟大著膽子又自己將唇湊了上去。 兩唇相較微毫,顧承允突然笑了,不明意味不知喜怒,帶著與方才的熱情完全不同的冷聲道:你可想清楚自己在作甚。 凌婉兒幾乎貼上的唇瓣停住,冰冷的寒意驟然攀爬沿著凌婉兒的脊椎骨直沖大腦,幾乎是一盆冰水淋頭直下。 她慌然跪地,此時也顧不得被來不及撿的石子枯樹枝硌的腿疼,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太子殿下恕罪,臣女一時糊涂,還望太子殿下看在往日情面上饒過婉兒這次。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頭頂上方的人聲音聽不出甚喜怒,凌婉兒當然不會拒絕,道:臣女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虞歲桉沒有參加圍獵? 沒有。jiejie前兩日發燒,高燒到今日未退,爹和主母便將人留在了府上。 是嗎? 是不過,不過我方才偷聽爹和主母同十三殿下講話,聽到他們說,說jiejie也來參加圍獵,只是乘肅王府的馬車。 肅王府? 是 為何? 臣女不知凌婉兒嚇得三魂沒了七魄,生怕顧承允一個不高興賞她吃皮rou之苦,又一連磕了幾個頭:臣女真的不知。 呵。頭頂傳來笑聲,凌婉兒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瞬感覺下顎被什么冰涼的東西扣住被迫抬起正視將她嚇破膽的人。 那人豐神俊朗,面若冠玉,是毋庸置疑的天之驕子,見過的鶯燕各色多如牛毛,蠱惑人心更是一把好手,他此時帶上有意勾引凌婉兒,她只會一敗涂地。 你喜歡我嗎?他略帶蠱惑的聲音在她耳畔回響,聲音酥麻的叫凌婉兒戰栗。 喜喜歡。凌婉兒正視著那人的雙眸,癡癡道,眼里全是對顧承允的癡迷。 呵。頭頂又傳來同方才一樣的冷哼,凌婉兒瞬間又被拉進地獄:滾吧,這幾日別讓我再見到你。 凌婉兒聞言感恩戴德的退下,行禮退下幾步之后轉身跑的飛快,像是身后被什么駭人烈鬼追逐般,逃命似的離開了樹林。 顧承允還站在原地,看著凌婉兒落荒而逃的背影,會想到方才她跪地時抬頭仰望他時癡迷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善蠱惑人心,玩弄別人是在容易不過的事情。 他的手掌漸收成拳,偏她不上鉤,一心撲在那個命硬的煞星身上。 不過一切都快結束了,等到這次圍獵過后一切塵埃落定,到那時他要她只是上下嘴皮子一開一合般簡答。 顧承允像是想到什么,神色變得愉悅,哼著民間一首不知名小曲悠然邁出了樹林。 星河流轉,夜幕降臨。 遠處天色被大片的灰黑掩蓋,在一望無際的山頭與地平線相交之處,綿延舒展開一條亮白的細線。 等到虞歲桉睡飽了再睜開眼的時候,整個車內一片漆黑,她獨自趴在綿軟純白的白狐車榻上,再起身的時候,身上滑落重物,她探手摸了一把,應該是一件春季的披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