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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是怎么做的呢? 她瘋狂的想靠近,一遍遍的沖進靠近他,又一遍遍被人從背后死死抱住,抱著她的那人力氣奇大,她掙不開。 分明已經是初夏的夜晚,她的臉上都是涼的,封倒灌進她的喉嚨里嗆得她眼淚止不住的流,豆大的淚珠打在濕潤的雨后的地上消失不見,她看著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 虞歲桉驟然直起身子,凳子同地板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撕扯聲響,她將雙手放在左上肋骨處,心臟跳的奇快。 她微垂下眼瞼,太過了。 方才她為了前世的事情回憶,幾乎將自己又重新帶入回那種崩潰到讓她潦倒得痛苦回憶,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讓她胸口悶的難受。 不過好在將前世時候的事情回憶一遍,能肯定的是顧淮景在這次出事,不過不能確定是什么時候,是同前世一般也在生辰出事,又或者 虞歲桉的眸色沉下,又或者顧承允等人會為了得到她的助力迫不及待將時間拉進,這些她全不知道。 不過她唯一知道且確定的。 虞歲桉踱步走到門前將門打開,金黃的暖光登時照了滿身。 這次她不會再讓顧淮景出事了。 第89章 出發圍獵 夜深,整個世界都是寂靜,獨留瑟瑟寒風,在無人的深夜嘶吼,守衛身上的披麾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漆紅的朱門悄然打開,一人斑鬢霜白,步履略有些蹣跚的走了進去。 陛下。丞相林陌跪在地上,他的眼前是奢貴的厚重地毯,身處的地方正是大周皇帝議事的議政閣。 議政閣是皇帝的同大臣私下議事的地方,很多事情在大殿之上不好明言,便在議政閣,但也因為此處的特殊之處,因著脊背森嚴,一般旁人除特殊情況不得進入。 閣內的最前方,書桌前的明正帝擰著眉在看著一本奏章,擰著眉很焦躁的樣子,在林陌進來之后終于是爆發。 他將手中捏著的奏章煩躁丟在地上,身子向后仰著頭靠在紫檀雕海水江牙的椅子上,身后椅子花紋精美,但美則美矣,不過坐的并不舒服。 你來了。身后椅子硌的明正帝不舒服,但此時有更讓他煩心的事情。 林陌沉默跪在地上沒有說話,偌大屋內兩人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 但是明顯明正帝是更加焦躁不安的一方,在沉默了須臾之后他便率先受不了開了口:你說昨日晚間他為什么要應下圍獵? 明正帝緊蹙眉頭:他是想干什么?明知朕在用無關緊要的瑣碎事折辱他,但他竟不甚推脫就自然應下,如此這般,倒是顯得朕心胸狹隘,好似容不得朕這大名鼎鼎的兒子一般。 林陌依然跪著,只是直起身子,正對著明正帝眼里止不住的焦躁。 陛下不必擔憂,也許事情沒有如您所說的這般復雜,或許只是肅王殿下一時興起才接下圍獵。林陌頓頓道:之前皇子舉辦圍獵的也不再少數。 朕知曉。 明正帝只林陌的安撫下并未平息多少,反而因著他說的話眉心鎖的更緊:只是你我皆知,從前那些皇子同同郁珩畢竟不同,那些人沒有他這樣大的功績和聲譽,也不會想 不會想殺掉他。 顧明正瞬間臉色有蒼白幾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最一開始在他替他擋刀他心軟將他送進華陽宮的時候他便知曉。他同余綰的這個孩子,是一匹馭不住的野狼。 他不經??此?,那個孩子從小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黑沉的可怖,每次看著他那雙同他母親一般無二的微翹眼睛,他都是膽戰心驚,夜里夢到都是后背發涼。 他對郁珩并不好,并不是因為那個所謂克星的流言帝王家浩氣凌然又何懼流言蜚語? 他怕的是他的位子不保。 所以在他出生頭幾年他還因著對余綰的那幾分虧欠留他在身邊,直到空覺大師再次游歷到大周被請進皇宮。 他同幾位大臣跟著空覺大師賞景,走到一處灰黑的樹蔭下,同上次見到郁珩不同的,這次的空覺大師指著郁珩道:此子頭頂紫氣祥瑞,幼龍雖未成,但命格高貴,前途不可限量啊。 空覺大師游離四方以為自己只是隨口贊慨,殊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禍從口出的故事總是接連不斷的上演,那日便輪到了大師自己的頭上。 當時在場的幾人都知道那話意味著什么,正當壯年的明正帝臉色刷的黑沉,在轉過幾個彎之后將幾人全部扣押進了暗獄里秘密處死。 不管那話是真是假,身處上位總是禁不住要除掉所有危險。 更何況是這種大逆不道,離經叛道的鬼話。 他原本是想將他一同殺死的,但是他太小了他同他的母親生了雙一般無二的眼睛,鼻梁和薄唇是像自己 小孩子細嫩纖弱的脖頸的熱度源源不斷傳到他的手上,guntang的血液流動攜著跳動的脈搏,一條鮮活的生命,這是他的孩子。 他下不了手 顧明正向來心狠,那天晚上卻莫名心軟,手上怎么都使不上力道,最終將人提起來丟出門外,咬牙切齒的將人關進了冷宮。 冷宮是什么樣子,他自然知道,讓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去肯定是活不下來的,至少靠自己活不下來,但他要的正是這種結果,他要他和他那個倔強硬骨頭的娘一樣,一樣死在冷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