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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皆落在郁珩的身上,屏住呼吸等待著這位早已長成利刃皇帝的第九子,會如何同他的父皇要獎賞。 而高臺下的人,在眾人目光所不及的地方諷刺的彎了彎唇角,隨即雙手做行禮狀舉過頭頂:退突厥,平倭寇叛亂,皆是兒臣分內之事,獎賞自有父皇定奪。 明正帝支著頭的手放下,神情晦暗不明,反問道:是嗎? 郁珩不為所動:是。他道,抬頭直視明正帝:全憑皇上定奪。 父子對立,此時僵持在宴會之上,其中的劍拔弩張和詭譎氣氛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都拼命的將頭低的更低恨不得能直接埋進胸口,心里直祈禱這倆動輒伏尸百萬的父子倆相斗,不要傷及無辜。 緊張的氣氛維持了數十秒,最終被明正帝的一聲輕笑打破。 呵。他笑道:既然你道如此,那父王便也不再推脫,就賜給你驃騎大將軍的名號吧,官居一品,掌管西北十數萬將士,望你精忠報國,為國為民。 這話一出,眾人都征愣住,全場又是死寂。左側余晁的手早已經握成拳,臉色也黑的滴水,而就連不懂朝堂風云的虞歲桉此時都被皇帝的這番賞賜惹得皺眉。 這哪里是什么賞賜?分明就是空手套白狼! 西北余家軍本就隸屬于靖湘王府,而此軍隊又是當年九殿下入伍的軍隊,在軍營里磨煉一年之后接替坐上主帥的位置,而余家軍自上而下都是只認九殿下一個將領。 這就相當于是給本就板上釘釘的事情按了個莫須有的名頭,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么? 眾人驚愕,隨即將目光投向那個站在高臺之下被賞賜的人,他背對著眾人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們也并不知道此時九皇子的心中所想所念,只是看到他又再次跪在地上,背對著他們的脊背挺拔,叩首之后道。 兒臣遵旨。 他看似毫不排斥的接受了這個賞賜,接受了這個來自他生身父親給他的鞭撻敲打。 在之后兩人又隨意寒暄幾句,不過任誰都能看的出來,明正帝似乎并不想同他這位人中龍鳳的兒子太過親昵,隨意寒暄在面子上過的去之后,變大發人會到自己座位上坐著。 正事兒辦完,這會子宴會才算正式開始。 于是剛才沉悶的氣氛漸漸在酒籌交錯中被掩蓋,好像剛才詭譎氣氛和緊張局勢都像過眼云煙般消逝,再沒有人提起剛才的事情,皇帝還是那個仁德寬厚的帝王,而九殿下也還是那個功名赫赫的戰神王爺。 眼前的景象虞歲桉見怪不怪,大家都是穿著明白裝糊涂的聰明人,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老手,在各種選項中挑選對字跡最有利的,只不過這次大家都同樣選擇了緘默不言。 虞歲桉望著左前獨自飲酒的人,那人還是和往常一樣,高冠束發一身黑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配飾,又處在燈火陰暗處,乍眼一看好似整個人都和身后的黑暗融為一體。 雖事已至此,已是木成了舟無可挽回,但終究意難平。 他在戰場沖鋒陷陣了整整兩年光陰啊,多少次的生死攸關,只輕描淡寫的封官加爵難免令人心寒,雖然兩人關系不比從前,但虞歲桉的胸口還是酸澀的難受,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是同樣。 虞歲桉想的太投入,一時間忘了掩飾,目光便有些直白,直勾勾的盯著郁珩的方向看,就好像和在場的不少貴女一樣,被他吸引了目光。 這幅光景落在了不少人眼底,其中背地里小聲嚼舌根的也不少。 唉,你看那個虞歲桉,是在看九殿下嗎?你快看那眼睛都看直了,嘖嘖,哪家的貴女敢向她這樣盯著人家看,真是不要臉! 就是說,平日里清高的要命,多少宴會如何邀請都斷然不來,今兒九殿下的洗塵宴怎的就來了?為了著這不明擺著?不過你瞧,她眼巴巴的盯著九殿下,九殿下壓根都不看她一眼。 說的對!肯定就是想借機勾引九殿下,現在九殿下多風光啊,多少人排著隊想見一面,相貌英俊無可挑剔,才華橫溢還戰無不勝,真真兒是云京所有女生的夢中情郎。 不過我可聽說這九殿下不近女色,在進京之前在軍營和青州,都有不少的貴女看上了咱九殿下,每一個都費盡心力變著法兒的討好,九殿下一個都看不上 也不知道將來那家的貴女能入的了九殿下的眼,坐上萬人夢寐的九王妃 少女咬耳朵的交談肆無忌憚,也不擔心會叫人聽見,只順著心意隨口而出,而此時相談甚歡的兩人也并未看到剛才在他們話題中心的那個九殿下,在剛才越過人群,將目光落在了那個她們口中所不齒之人身上。 虞歲桉剛想的太深入,有些失神,等到下次在回過神的時后背一陣發涼,像是被什么吃人的兇獸盯住,再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神志也驟然清醒。 她恍惚過后,眼神開始變得有焦距,然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一張熟悉至極的臉就這么跌進了她的眼中。 虞歲桉:! 她登時一陣慌亂,這可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一時間她連手腳都是累贅,覺得放在那里都是礙眼,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