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
他的眼睫下垂微斂,鴉羽般的羽睫在眼下投射出一圈陰影,將他的情緒完全隱藏,沉默的默認著虞歲桉的行為,但是身上又無端透出些頹喪。 當年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們二人在未曾告別,他便動身離開了云京,當時走的很急,幾乎是在圣旨下達的第二天他便被迫動身離開。 在離開之時,他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她,連同玉佩一起,送往了國公府。 這玉佩本是不可能在這次出現,而那人的表現也完全說明這玉佩這幾年從不在她手上。那么便只有一種可能。 暗一。他開口吩咐道。 暗一上前一步,轉身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起過頭頂:主子。 吩咐下去,去查當年我們離開云京之日,派去給虞家送東西的人是何人,人找到了,問出當年那些東西的去向。要是問不出來,他將手中冷掉的茶一飲而盡,聲音冷寒的像是淬了毒的利刃,寡情又隨意:殺了他。 是。暗一領命,退后兩步后很快消失在了郁珩的視線之中。 他給她的東西,他從來都是小心對待,今日流落在外,只怕是有人起了不該有的貪念從中作梗,從前他不知,只當東西好好保管在虞府,現在既然叫他碰上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用賣玉佩的錢逍遙快活了。 暗一很快回來,等到再次回來之后恰好聽到了虞歲桉清冷決絕的嗓音,婉轉回蕩在整個鑒寶閣。 三萬兩白銀,這個玉佩,我要了。 稍后我會將著銀錢送往鑒寶閣,可以讓人跟著我去取,不必擔心我會變卦又或者逃單,我不會。 不卑不亢的態度叫暗一的步履微頓,不過多年的專業素養叫他很快恢復正常。 虞小姐也算是個奇女子,他們這些粗人雖然同虞小姐接觸不多,但是心里是佩服虞小姐的。 當年在懷安街道巷尾,那次虞小姐獲救之時小臂被砍了一刀,纖細嬌嫩的小臂上橫隔這一道猙獰的傷口,放在隨便哪個姑娘家,都是都要疼的哭喊,更不要說嬌慣著的細皮嫩rou的虞小姐了。 但她偏偏抗住了,當時情況簡陋,為了給她止血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將上好的金瘡藥灑在傷口處,再簡單粗暴的將傷口包裹。 他們這些每日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的人都知道,越是上好的藥,藥效越強,灑在傷口上的時候就越疼,像是撕心裂肺般將傷口一遍遍不停的凌遲,將其中的壞掉的部分剜去,余下的便好的更快。 虞小姐在上藥的時候一聲不吭,臉色都蒼白的像紙,豆大的冷汗落了不知多少,但是叫喊呼痛的聲音一聲都沒有。 這樣隱忍著難受的模樣叫當時上藥的唐瑜都于心不忍,小心提醒她,可以喊出來,喊出來會好一些。 虞小姐抿了抿蒼白毫無血色的兩瓣唇,勉強的勾了勾嘴角,搖了搖頭,卻將眼睛望向了在眾人身后的自家主子。 嘿你這個姑娘怎么這么不近人情?老子都說了要將這美玉送給美人,聽你這聲音也不過是個丫頭片子,成人之美你懂不懂?這么多東西你不挑,非得跟大爺我搶這破玉佩?真是敗興! 暗一的思緒被那道及其粗俗的話語拉回。想來是那人覺得被虞姑娘下了面子有些口不擇言。 粗俗的不堪入耳的話讓暗一都擰了擰眉,連他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是將虞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自己主子。 他下意識將視線望向自家少主,果不其然,主子周身的氣度已經完全改變,變得銳利危險,巨大的壓迫感從他身上蔓延出來,好像連空氣都被壓縮變得稀薄。 暗一垂下頭不敢再看,心里不禁暗暗震驚。 主子很少這樣情緒外露,很多時候,他都將自己的情緒遮掩的很好,這樣銳利刺人的時候并不多,只有在剛入軍營被愚蠢老將打壓之時,還有在戰場之上,他才見到過。 暗一心中不禁為那個對著虞小姐吼的男人感到悲哀。 以他對主子的了解,現在的主子是憤怒到了極點,才會如此,每次主子這樣,總是會要有人來承受代價,只是怕這代價太大,那人恐怕受不住。 作者有話說: 哈哈這幾天更新的都很準時哈哈嗝,其實斷更在之后一直又在寫,本來想等寫道完結一起發出來的,后來想了想,這樣日更也不錯哈哈,還能每天激勵我碼字哈哈。 第78章 舉止怪異 暗一這樣想著,旋即耳側便有聲音從拍賣場二樓正中心的位置傳出。 那聲音好聽的的好似潺潺泉水叮咚響,但此刻卻被刻意壓制,悅耳的聲音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山谷,好像只有這樣極致的隱忍才能克制住說話之人心底的憤懣。 君子愛美玉,也要取之有道。 拍賣會場的規矩明明白白,價高者得,同一樣東西既然你我一同相中,那么我按著規矩來,又有何錯?若你不服氣,大可以繼續抬高價格,本小姐 奉陪到底! 虞歲桉是真的生氣,近幾年來,她被養在祖母身邊,性子收斂了不少,已經很少會如此氣憤,但這次她真的忍不住。 她幾乎用盡全力去克制,才能保證自己不說出什么出格的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可是那個玉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