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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前,其實剛才被嚇到的不止進福,還有現在的虞歲桉,她后背緊貼著大門驚魂未定捂著胸口大口喘著粗氣。 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不得了的東西,一張臉慘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立時魂歸西天,駕鶴西去。 秋水聽見院子聲響,趕著從屋內出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她連忙上前拉住虞歲桉的手,將她冰涼的手捂在自己兩手中間:小姐,這是怎么了?剛你出去了?今兒怎么起的這么早? 虞歲桉是喜歡賴床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有時候過分些,直接睡到將近午時,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她都還沒起身,虞歲桉就自己起來了。 秋水有些擔憂的看著虞歲桉。 而虞歲桉眸中則是一片死灰,身上傳來陣陣暖意,寬大的披風將她整個人過得嚴嚴實實,上邊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 虞歲桉突然撇起嘴,哭喪著臉伸手抱住了秋水:秋水,我完了,這次真的完了。你可能明年清明真的要給我燒紙了 她昨天酒醒后傷心懊悔了一整天,連帶著晚上也失眠,滿腦子連做夢都是兩人在青樓擁吻的畫面,但是顏色不再是彩色,而是被濾成黑白,這一幕幕畫面,昭示著虞歲桉犯的罪行。 她估摸著最后結果她應該不會被斬立決,但是最好也不過秋后問斬。 于是就這樣輾轉反側了一整夜后她盯著巨大無比的黑眼圈,游魂似的起身,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郁珩的住處,反正也就是虞歲桉的住處,不過走兩步的事兒。 她呆愣站在原地,不知是何心情,沒過幾秒門就被猛地推開,虞歲桉措不及防還差點被門抽到臉,她一陣劫后余生,然后一抬頭就又看見了自己的劫。 郁珩像是也沒想到開門后見到她,臉上滿是詫異,而后幾乎立刻臉色就沉了下來,而虞歲桉則是一臉驚慌失措,整個人僵在原地。 在郁珩說了什么話之后,虞歲桉一個走神,再加上一陣寒風吹過,她也沒聽清。 下一秒肩膀一沉,什么厚重的東西被蓋在她身上,一陣暖意從披風上傳來,但只這么一會兒虞歲桉身子就已經被冷風吹得凍透了,在感覺到披風傳來的暖意的時候,她甚至略微回暖然后生理性抖動一下。 于是虞歲桉發現對面郁珩的臉色更黑了。 虞歲桉: 她披著郁珩的披風進退不得,正踟躇的時候,突然頭頂一陣發麻,一抬頭就對上郁珩那陰惻惻要吃人的眼神。 虞歲桉:!!! 所以這是想起那天在青樓的事情了?要秋后算賬了? 虞歲桉心里一陣慌,可是她還沒想好怎么辦怎么面對,于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虞歲桉虞大小姐,人生頭一回,面對著人落荒而逃。 秋水見虞歲桉這般神色,既好笑又被虞歲桉可愛的心里發軟,她拍著虞歲桉的后背輕聲哄著:好好,不過小姐現在要不還是回去再睡一會兒,天兒還早著。 虞歲桉: 要不要這么敷衍的,她說的可全都是真的哇。 宣政殿,大門緊閉,莊重肅穆。 皇帝肅然端坐在屋內正前方擺放的楠木桌前,擰著眉頭用手掐著眉心,臉上是一片愁云密布,而在木桌的前方站著的少年紫冠束發絳紫色衣袍。 正是太子顧承允。 今年流年不利,各地災害四起,雍州,云州等地因為水澇旱災許多百姓流離失所,現在正凝聚在京城外,人數眾多,兒臣不敢私自做出安排,所以特來請示父王。 實際上這些流民最早在一個月前的時候就開始聚集,應該是從災禍地一路逃難至此,在一個月的時間里人數不斷發展壯大,以至于現在竟在城外之中聚集了近萬的民眾。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最近壞事不斷,他在朝堂之上受阻,若是能在這件事情上有所作為,也算是功績一件。 正好可以舒緩一下在朝堂之上的壓力。 皇帝蹙著眉坐在椅子上沉默,這件事情在半月之前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奏過,但是因為當時人數已經不少,即便是京城也無法一下接受這么多流民。 而現在在城外聚集的人數已經到達了恐怖的近萬人,怕是接下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流民涌入,怎么安排確實是個問題。 明正帝想的頭疼,帶這些煩躁不耐。 這件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顧承允抬手作揖,上前一步:兒臣覺得,該是大開國庫,勻出白銀錢財,在城外找無人空曠之地,建造臨時避難所,再大開糧倉,拿出吃食,解溫飽之危機。 他是在揣摩著皇帝的想法,其實他也知道之間事情父王早就知道,但是一直不下命令的原因,就是因為他還沒有下定決心。 通常的流民都是這樣安置的,他只不過是借自己之口說出父王心中所想之事,然后借機攔下這個活兒,在父王面前刷一波好感,連帶著總歸是功績一件,何樂而不為? 明正帝聽到他這樣所,心下一陣無力,其實這樣做他又何嘗不知道? 只是近些年流年不斷,災禍又何止今年有?經過幾年的入不敷出,現在的國庫糧倉早早就是強弩之末,再撐不起近萬流民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