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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毫不在意,因為當下他的所有注意也都在虞歲桉的身上。 他的拳頭攥緊,冷眉緊蹙,眼底是更古不化的萬年寒冰,每個與他對視的人都不由得被他眼神中的寒意震退,驚起一身冷汗。 看著虞歲桉被虞君山輕抱走,虞君山由于久經沙場有著急救人,跑得飛快,將后邊跟著的人甩開一大截。 直到兩人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郁珩才將頭低下,昏暗無光處,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嗜血和瘋狂。 差一點就差一點 不知為何,郁珩的心底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他應該感謝當時他順從了自己的第六感,停下了腳步,又被貓牽引著救下她。 幸虧幸虧 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他虛脫般的松了口氣,緊接著眸光變得陰狠絕辣。 今日她落水,在這般偏僻地帶,還正好落在這片人煙稀少,人跡罕至的死水湖,今日本應該是皇帝壽辰,她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都不用細想,郁珩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想得到是陷害,介于今日皇宮中的風言風語,敢這樣對虞歲桉還不怕被發現后受到凌虞兩家反噬。 整個朝堂之上不過寥寥數人,而其中與虞歲桉有關系的,郁珩冷眸流轉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停在一人身上。 他唇角勾起一抹嗜血殘忍的冷笑,心中給那人在記上濃重一筆,等著日后定是還要好好清算。 只是 郁珩看向人群中一個其貌不揚,安分站在仲孫業身后的人,那人舉止木訥,與人攀談之間是不是露出靦腆神色。 看起來是個很老實的人。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估計就算是仲孫業也想不到,他帶的人里有怎樣的大逆不道驚世駭俗之人。 郁珩突然笑了,其實要不是皇帝給他安排的這間偏遠院子。 他也根本不會發現這個秘密。 郁珩思緒回轉,到片刻之前,因為皇帝壽辰,御廚房每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自然是忘記了給他這位可有可無的九皇子送吃食。 于是他像往常一樣,摸進廚房填飽肚子,回來時天已經黑了,漫無目的往竹聽院走,在經過幽月苑的時候。 聽到了里面有一絲異樣的聲響。 他立刻伏身緊貼墻角,對于偷聽別人講話毫無愧疚的聽得仔仔細細分毫不拉。 關情,我來看你了。郁珩耳邊傳來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那人在說完這句話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就這樣靜默,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繼續說道:你是還在怪我是嗎?你還恨我嗎,所以這么些年都不愿意來見我一面,連做夢都從來不叫我夢見你! 聽著人的語氣怕是與容貴妃是舊識,或許還是青梅竹馬,總之郁珩聽得出來,院中人對容貴妃心思并不單純。 聽說今年南詔一如往年不間斷的派使臣來給顧明正賀壽? 郁珩若有所思,這人八九不離十是南詔派來的使臣。 只是 他在腦海中搜索幽月殿的訊息,他記得這原來是南詔公主容貴妃的居所,可容貴妃早已過世多年。 難道里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 郁珩來了興致,接著聽下去。 我知道是他逼得你,是他害了你,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逼死容貴妃?郁珩心下一驚。 殺了他殺了誰? 那人像是陷入自我癲狂,許是他覺得不會有人發現,這樣孤僻的地方晚上不會有人來。 所以笑得格外大聲,以至于郁珩想不聽都不行。 笑過之后,將深秋本就沒幾個的鳥雀嚇得一路逃竄,飛得一干二凈,這次真的只剩下了他們倆人,一個院內,一個院外墻角處。 哈哈哈哈,你知道嗎,清兒,我救了一個人哈哈哈我救了他將他送進宮里,就是為了這一天。 那人笑得比哭還難聽,像是壓抑痛苦到極點:我要殺了那個狗皇帝給你報仇 這話像驚雷一般炸響在郁珩耳邊,引得他狂喜又在瞬間將他打入谷底。 不可能,那人不可能成功,又或者說,在如今的形勢下,他不可能刺殺成功。 聽剛才那人的語氣,怕是要在宴會上借他的人殺了顧明正。 可眾目睽睽之下,顧明正又貴為大周天子,平常怕是身邊就跟著不知道多少死士暗衛。 今日這樣重要的場合,怕更是全員警惕將顧明正保護的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他這樣想著,又聽那人繼續說。 我已吩咐趙登給皇帝吃食中下了毒,見血封喉,沒有解藥。 郁珩心下了然,原來他準備的刺殺皇帝用的是這種方法,下毒?最簡單愚蠢的方法,但是如果真的無人覺察,倒是也又成功的幾率。 只不過顧明正一死,最低也是兩條人命,一條下毒人,一條院內之人。 或者更嚴重的,院內之人連累的有何止自己一人,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是他真的下毒成功,怕是大周南詔免不了關系破裂,說不定還要兵戎相見,大打出手。 他并不覺得院中人能成功,后來那人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他與容貴妃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