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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自知小兒雖無過錯,也并不知道當時九皇子撞壞的就是頭籌,但也錯在知情不報,沒有及時上報將頭籌修補完好,耽誤了為民祈福的要緊事,臣深感羞愧。 他面色鐵青,將頭使勁兒砸在地上叩首:所以臣自愿前去雍州治理水災,為百姓安居樂業富庶安康流血流汗。 王文山是工部尚書,雍州水壩修復水道修整是數月前就定好的事情,是個肥差油水很大。 只是因為雍州水災太過嚴重,所以沒有人愿意前往。王文山也是,原本他就是管這個的到時候自己挑幾個合適的手下隨便送去,然后隨意修整修整,兩全其美又能大撈一筆。 這幾天他本來在物色前往雍州去的人了,都給他送了不少好東西,就看誰最后價高者得,王文山就上奏請示將此人派去雍州。 這樣他不僅能狠賺一筆,以后就算出了事情也怪不到他的頭上,盡享漁翁之利。 皇帝為此事煩擾許久,一直催促叫他趕緊遣派人去治理水災,他一直以物色人選為由推脫到今日,所以剛才皇帝那個表情一露出,他立刻心領神會一點就通。 說出自己要下雍州的事情,其實這也是皇帝一直希望的,讓他親自看管,這件事兒才能做得好,畢竟出了事兒自己的烏紗帽難保。 王文山活生生被皇帝將了一軍,要不是為了兒子,他又怎么會出面親自下雍州受罪吃苦。 但是 既然他這么說了,滿足了皇上的所求,那這個罪 王文山抬起頭挺直腰看向三尺之上的人。 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自然不會再多加為難,立刻就改換態度:王愛卿深明大義,為黎明著想,既然如此朕也不多勉強,那雍州之事就拜托王愛卿。 王文山叩謝圣恩:多謝皇上。 皇帝又接著說,這次將事情有對準了今日的頭籌:既然事情已經查證清楚,王公子和宮人證詞都指向九皇子。 那他環視一周,終于將目光轉向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兒子:郁珩你可還有其他要說的? 虞歲桉聽到皇上問出這話時都驚到了,她實在不明白這不是還沒與查清楚,但是接下來郁珩的回答才真的讓她驚掉下巴。 郁珩雙手做環抱狀向前一伸,手掌朝下貼地頭重重磕在掌背,語氣波瀾不驚:兒臣無話可說,兒臣認罪。 事情的發展的虞歲桉所始料不及的,她并不知道郁珩為什么要認罪,又或者說她已經知道郁珩為何認罪,但她就是替他委屈。 郁珩認罪后皇上重罰了三十大板,且罰了他跪一天一夜的皇祠,為百姓祈福贖罪,虞歲桉到最后也沒拿到屬于她的今晚的頭籌。 后邊放花燈的環節也是放的渾渾噩噩,顧淮景同她說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什么都干不下去。 一直熬到這擾人心煩的宴會終于結束,虞歲桉去找凌貴妃匯合,才有了一點腳踩實地的感覺。 姑侄倆在宮間小道上走著,凌貴妃看起來心情還是不錯,可能久居宮苑久了,多來個人陪兩天總是好的。 但是虞歲桉卻因為今天的事情心事重重,有點少言寡語。 時間短了還行,時間長了,凌貴妃就有些吃味,以為她是因為不愿跟自己進宮住在鬧脾氣。 怎么啦,你姑姑叫你進宮陪兩天你還不樂意了?真這么不高興就稱你阿爹馬車沒走趕緊送你回去。 虞歲桉被她這話驚醒,才知道自家姑姑是生氣煩擾了,哭笑不得:姑姑我哪有,我從小在您這兒住的還少啊,您就會打趣我,改明兒我走了沒人陪您了又得想我。 她姑姑就愛這樣,每次她一在,總是嫌這個不好這個不行的,成天數念她,但她要是今兒踏出華陽宮一腳,明兒就有得叫人傳話說讓她去住幾天。 心口不一的緊,性子也像小孩子性子,做出的事總是叫人啼笑皆非,又可愛到不行。 凌貴妃聽完對著虞歲桉又翻了一個大白眼,十分理直氣壯:那有怎樣,你在跟前兒我確實覺得煩擾,你不在宮里又覺得清冷。我也沒辦法。 虞歲桉: 兩人斗嘴引得身后宮人也小聲發笑,皆是用衣袖遮掩克制不許自己笑出聲。 圓月高掛,清澈透亮,宮里小道上混合著泥土青草香,在姑侄二人的拌嘴聲中,很快就走到了華陽宮。 剛一踏進華陽宮的門檻,曲淑姑姑就迎了上來,見到虞歲桉一同來了之后十分欣喜。 貴妃娘娘,虞大小姐。她先是對兩人行了一禮。 虞歲桉趕緊扶她起身:快起來吧,曲淑姑姑,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這般拘束,你腿腳不好,不姓禮姑姑也不會多說什么的。 然后她又轉頭看向凌錦心:是吧,姑姑。 凌錦心被突然點到有點懵,但還是順著話回答:啊,是,曲淑你以后就隨意點,不用那么嚴謹,老拜來拜去的多麻煩。 虞歲桉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你看曲淑姑姑,姑姑都發話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曲淑知道這是為她好,但是罷了,以后大不了就放縱些,人前定是還要周到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