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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怪不得顧淮景跑的那么快,原來是陛下來了,怕是今日抄書沒抄完,怕又被罰。 快起來罷?;实廴缡钦f,十分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眨眼你都這般大了,你剛出生的時候朕還看過你,你只有這么一點。 皇帝拿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虞歲桉噗呲一聲笑出聲,然后跟在皇帝身后人就開口。 陛下,都這么大了還盡做這些幼稚動作,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話。 那人著淺黃印梨花短衫長裙,花紋繁復精致的腰帶緊扣在腰間,勾勒出搖曳身姿,面若芙蓉,顧盼生輝。雖早已過花信之年但仍懷有少女嬌俏。 正是她的姑姑,凌錦心,他阿爹的幼妹,宮里的受盡恩寵的凌貴妃。 姑姑!虞歲桉十分雀躍,再次看到這時候的姑姑讓她欣喜非常,卻只收到自家姑姑一個白眼。 陛下,宴會快開始了,趕緊入高臺吧,我和這丫頭說幾句話,馬上就跟上。凌錦心如是說,皇帝自然不會拒絕,帶著德貴公公轉身離去,獨留下姑侄二人。 虞歲桉看到自家姑姑出現,目光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前世她被下大獄后邊所有消息都是凌婉兒折磨她時吐露的一言半語,也不知道前世姑姑怎么樣。 姑姑,我很想你! 虞歲桉毫不掩飾,又得來白眼一枚:喲,我倒是不知道虞大小姐還能想起來我這個珠老花黃的人。 虞歲桉連忙反駁:那有,姑姑還是美貌依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是嗎?這話凌錦心顯然受用,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別人夸自己好看。 是啊,姑姑天香國色,還心地善良溫婉賢淑,歲桉最喜歡姑姑了。虞歲桉嘴里像抹了蜜,但也難怪,她從小說話就好聽,拍馬屁信手拈來。 凌錦心雖然知道虞歲桉這是溜須拍馬,也難掩心底喜悅,冷哼一聲:喜歡我?那宴會后就留下來多住幾天。 虞歲桉:我她還得回家陪阿爹趙姨 凌錦心柳眉一豎:怎么不愿意? 不是 兩人僵持片刻,最后還是虞歲桉繳械投降,耷拉著腦袋像一個蔫了吧唧的花瓣,說的不情不愿。 愿意 凌貴妃對于她的回答很是滿意,拍拍虞歲桉的頭。 乖啦,姑姑帶你吃香喝辣的。 虞歲桉撇撇嘴,任由凌錦心拍她的頭。 陰影掩埋下,白皮松樹下兩個人影若隱若現。 凌婉兒看著凌貴妃和虞歲桉的互動,心頭憤懣瘙癢難耐。 為什么為什么她想要的,虞歲桉卻能輕易得,名利寵愛眾人的焦點。 為什么她生來就是嬌嬌兒。 凌婉兒扯著手帕幾乎將其撕裂,哼,不過是仗著護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裝腔作勢罷了,終歸有她得不到的。 比如太子哥哥。 不就是一直她的囊中之物? 太子哥哥喜歡的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她也一直都很放心,虞歲桉那個沒腦子的蠢貨,能翻出什么水花?難不成還能真的搶走太子哥哥? 她一直對自己很有自信,論學識她以才女聞名,論容貌也是出塵淡雅,只是 今天太子看虞歲桉的眼神,那一閃而過的驚艷眼底的光是他望向她的時候從未有過的亮,她突然就慌了。 如果 不不,她絕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嫉妒之情在瞬間填滿了凌婉兒的心,讓她天上的本偽裝的無懈可擊的表情也出現一絲裂縫,而站在她身側不過一尺之距的顧承允捕捉到了這絲裂縫。 他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開口說道:先落座罷,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然后轉身離去去主持宴會的其他事務。 獨留下凌婉兒一人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太子是讓她先回去落座?她恨不得是自己幻聽,可身邊空落落的告訴她這就是事實。 太子怎么會這樣跟她說話,他對她,從來都是溫柔至極無微不至,這樣獨自離去將她一個人拋下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她隱約覺得,太子今天的反常,是跟虞歲桉有關,但是她私心避過這個念頭,她寧愿相信太子真的有事,也不愿太子真的對虞歲桉別有所圖。 * 宴會上紅燭高掛,被吊起來懸空在人們頭頂,照的整個宴會場地暖黃一片,猶如白晝。 可就算燈光再亮,也不是真正的太陽,比不上白天的明亮將陰霾之處都照的一片敞亮,總有些找不到的地方,是黑的。 郁珩一路沉默跟著宮人走到宴會邊角的位置,那宮人趾高氣昂的指著那個幾乎一大半被隱匿在黑暗中的位置,漫不經心的開口:九皇子您今晚的位置在這里,請吧。 雖然口頭上是叫的九皇子,然而言語之間卻全然沒有對郁珩的敬意,反而有種爬到郁珩頭上作威作福的感覺。 郁珩沒有說話,沉默著坐下,坐哪里都隨便,對于他來說,哪里都無所謂,這個陰暗的位置也正是他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