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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他聽到了薛欒后面說的那句話,他只覺得越發的惱怒,也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心慌。 他喊人到:把屋子給我圍起來。 家中的侍人很快盡職盡責的將屋子圍了起來,薛欒掙脫開他的手去拍門,卻發現他已經被困在了這里。 他來這邊拜訪本來就只按照正常禮節帶了一兩個小侍人,現在被堵在這里,想到外面一無所知的太女殿下,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來。 顧錦恪一行人確實快到京城了,快馬奔襲,不停不歇,按照路程估計,她們應該會在晚間到達京城門口。 遠遠的,顧錦恪已經感覺到不對了。 京郊雖然平日里人也少,但這是相對來說的,對比其他城郊,因為這里離京城近,路上平日里往來的人的還是非常多的,這些人里有住在京郊的民眾,有從各地進京的人,也有從京城出來去往各地的人,京郊的茶棚從來不缺客源。 可是顧錦恪到茶棚的時候,這里僅僅只坐著幾個布衣打扮的尋常百姓。 她們也正在探討京城。 哎,這城門怎么說關就關。 是呀,原本還準備進京城去探親的。 也不知道要關到什么時辰,可別耽擱了我的事。 京城里出了什么事,竟然要關城門? 不知,不知,忽然就關了,上面吩咐下來的。 唉 顧錦恪翻身下來茶棚喝水,將這段話聽的完整,她此時已經不是太女打扮了,而是穿著尋常的衣裳,臉上也做了一些遮掩,將過于驚艷的容貌擋住,變得平平無奇多了,她帶著人一副富商小姐出來游玩的打扮。 聽到這消息以后皺了皺眉,她仔細觀察了一下談話的兩個人,然后帶著人也沒多問,翻身上馬準備繼續往京城的方向去。 茶棚里談話的人就想喊住她:小姐,這位小姐,你等等! 你是要去往京城嗎,那可別去了,留下來歇歇腳,京城的城門關了,進不去! 她們好心的和顧錦恪打招呼。 但是顧錦恪沒有理會,現在出現在她耳邊的消息真真假假,時間緊迫,顧錦恪不想浪費時間來判斷這些了,她有更便捷的方法,驗證這條消息的真偽。 自從上次在皇陵偶遇過女皇以后,顧錦恪就知道女皇身邊一定有特殊的途徑,能夠讓她從皇宮悄無聲息的到城郊,而不驚動任何人。 顧錦恪原先對這條通道和途徑沒有想法,但是現在,這個通道就是她的一個籌碼,按理說如果在京城的辛雙如果發現了什么不對,她應當會冒險通過這通道給顧錦恪送信的,但是到現在,除了之前夜晚的那一份手書,顧錦恪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而喬希的人手,竟然也未曾傳信,顧錦恪能夠敏銳的感受到,京城確實是出了變故的,只是這變故是針對誰的,那就不好說了,所以她決定冒險一回,通過這條通道看看真相。 京城里,情形確實不太好,辛雙前兩日得到消息,很快發信給了顧錦恪,但是兩日下來,她卻覺得隱隱不對,正要再一次發信給顧錦恪,就發現太女府已經被隱晦的控制了,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焦急,思索別的對策。 時間慢慢流逝,夜色慢慢深了。 皇宮里,也是箭弩拔張。 女皇靠在床頭,燭光搖曳,她的目光落在侍疾的賢貴君身上,看著溫柔含笑,端著藥碗三番五次請她喝藥的賢貴君,眼里慢慢的染上失望,然后眼里的失望越攢越多,她最后只能微微撇開頭,仿佛賢貴君令她不忍直視。 這樣目光完完全全落在賢貴君眼里,他原本端著藥碗,臉上掛著溫柔似水的笑容,又心疼又關懷的看著女皇的,只是在女皇這樣的目光下,他的神色完全繃不住了,臉上溫柔的笑意,一寸寸崩裂,只留下猙獰和恨意。 怎么,你不是最喜歡我溫柔小意,體貼備至嗎?怎么要露出這樣的目光呢?陛下? 即使臉上的神色猙獰,但他的聲音仍然溫柔似水。 女皇輕輕嘆息一聲,臉上愈發蒼老了一些:朕一直都是愛重你 呸!賢貴君打斷了她的話,臉上露出嫌惡和撕心裂肺的傷痛。 是啊,你愛重我溫柔小意,又一心只有你,單純可笑,所以你給我安排一個你寵愛的女兒相親相愛,剝奪我有親生女兒的權利,后面,看我表現不錯,又高抬貴手的賜給我一個兒子,一個長期恩寵呸!他說著說著,似乎是覺得可笑,又呸了一聲,然后眼眶里滾圓的落下淚來。 他哭著笑道:陛下啊,我這樣愛慕你,你卻這樣糟踐我! 他也不端手上的那個藥碗了,手一松,藥碗咕嚕嚕滾下去,湯藥濺的四處都是,賢貴君看著咕嚕嚕滾著的藥碗,然后捂著臉痛哭出聲。 他都不知道自己知道真相這些日子是怎樣過來的,他只是,恨她! 女皇皺眉望著他:你胡說些什么? 我是胡說嗎?他抬起朦朧的淚眼質問道,時光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眼角隱隱的細紋也是溫柔的弧度,一雙眼睛哭起來像是水洗的寶石,恍惚間還是從前那個單純溫柔的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