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顧錦恪等了半晌,不由得偏頭看了看,然后就看見了走神的喬希,她只能看見喬希的背影,他垂著頭,不知道在做什么,顧錦恪只能喚他:喬公子,你找到了嗎? 顧錦恪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她伸手拍了拍喬西的肩膀,喬??翱盎厣?,手里握著竹筒,扭頭就對上她擔心的眼神。 顧錦恪也看見了竹筒,目光不自在的閃了閃。她自然知道喬希來找汗巾是個借口,正好她也不想將發現竹筒的事情拿出來討論,才將竹筒放了回去,沒想到,喬希還沒有收起來。 喬??粗难劬?,卻一瞬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甚至福至心靈:殿下,看見我這個細竹筒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是他說的極其篤定,顧錦恪微微偏頭避開他的目光,去看他手中的竹筒:未曾,喬公子的汗巾找到了嗎? 殿下現在應當知道,我不是來找什么汗巾的,我是來找這個的。他說著扶著椅子站起來,舉起手中的細竹筒給顧錦恪看。 顧錦恪彎了彎唇:那自然找到了,夜色也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殿下不想看看這一次的細竹筒里刻了什么嗎?喬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顧錦恪張唇準備拒絕,喬希卻靠近兩步,將顧錦恪抵在了桌子上,然后強勢的圈在了一個范圍之內,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顧錦恪微微往后仰了仰,喬希卻順著她的弧度往前湊了湊:殿下,看看吧。 四目相對,顧錦恪有點晃神,就見喬希握著細竹筒輕輕扳開,燭光搖曳,竹筒內顯現出真正的內容來,顧錦恪的目光不由得望去。 那是一張刻畫的精細又栩栩如生的圖,是正要親吻的兩個人,男子微微仰著臉,緊張憧憬又期待的模樣,他眼睛甚至悄悄睜開了一點縫隙偷偷看女子,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面上全是笑意。女子俯身吻下來,面色也是溫和繾綣的,她眼睛閉著,薄唇將落未落,看范圍是鼻尖到唇瓣,也不知道這個吻最終是落在男子的鼻尖呢,還是帶著些笑弧的唇瓣呢? 顧錦恪怔怔,喬希也在打量自己親手雕刻的這一幅畫,他忽然問了出來:殿下,你說這個吻會落在哪里? 鼻尖?還是唇瓣? 顧錦恪看向畫面,這她怎么會知道?而且,這不應當問這幅畫的創作者嘛? 喬??鄲赖陌櫫税櫛亲?,一向成熟理智的人竟然露出些孩子氣:我也不知道哎,不如今日要個答案吧。 他說著,握著竹筒,然后貼過來,閉上了眼睛,薄唇落在顧錦恪的鼻尖,顧錦恪只覺得鼻尖一點點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 喬希便睜眼對著顧錦恪輕輕彎唇笑起來,眉眼間神采飛揚,仿佛吃到糖的孩子:是鼻尖哎! 他說著,又閉眼俯身吻下來,這次落在了顧錦恪的唇瓣上,這次不是一觸即分,顧錦恪能感覺到,他停頓了一下才放開,喉結滾動,輕輕吞咽一下,然后才彎唇笑起來,臉上的神色更燦爛了些:但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唇。 殿下覺得呢?他抬眼看顧錦恪,目光竟然有一絲挑釁。 顧錦恪看著他,聽見他說:不如殿下親自試試,會落在哪個位置? 顧錦恪抿了抿唇,偏過頭去:喬希,不要挑釁我。 不是不能吻回去的,顧錦恪甚至有一瞬間的沖動,將人圈住腰,抵在椅子上,讓他好好了解了解答案。 這些日子,因為一路上演戲和兩個人陪她出生入死的原因,她對黎玉辛和喬希都很縱容,這樣兩個優秀的男子陪伴在身邊,又全心全意只為了她一人,顧錦恪不是木頭,自然不會沒有感情。 只是,她能給的很有限,江墨的事情,也給了她警告,有些事情,不是當時說愛就可以的,而且也不止黎玉辛和喬希兩個人,京城里,也有一個抱著一顆真心等待她的薛欒。 她可以不在乎女皇的一旨賜婚,卻要在乎這三個真心為她的男子的余生,所以,她不想就這樣越過那條線。 喬希卻沒準備就這樣罷休了,剛才的舉動已經確定了他內心的猜測,顧錦恪是看到這個竹筒了的,但她將它放了回去,這是逃避! 所以,顧錦恪不是對他沒有感情的,她只是選擇了逃避罷了,可是,喬希卻不想她躲,他是做慣了喬家家主的人,這些年的行事就沒有閃躲的,反而是銳意進取,一往無前才能得到好的結果,之前的事情也證明了他的觀點。 他和顧錦恪之間,若不是他下定決心追到了京城,大約兩個人的緣分就會終止在清城府。若不是他又從京城一路跟隨到邊疆,然后又到蠻國的王庭,兩個人之間的情分也會比不上單槍匹馬來跟隨的黎玉辛。 可他仍然是不甘心和黎玉辛在伯仲之間的,他想贏,不是想做太女的王君,而是因為他單純的想要顧錦恪這個人,這顆心。 所以,他不想讓顧錦恪逃避。 他伸手摸上顧錦恪的眉眼,眼里帶著笑意和柔情繾綣,似乎看破她心中所想:殿下,我不是江墨,我只在乎你。 他之前肯偏安于清城府,就是因為京城沒有他想要追逐的東西,后來他肯去京城,能夠拋下清城府,也是因為清城府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現在這個世上,他在乎和追隨的,不過是一個顧錦恪罷了,所以除了顧錦恪本人,沒有人能阻擋他喜歡她。 --